“吱~”
隨著江臨推開那道厚重的宮門,一聲沉重的聲音也緩緩響起。千百年來,還未曾有人是這樣推開這道門。
門後,沒有太多的雕欄玉砌,隻有一座涼亭,孤零零地立在不遠處。
“讓前輩久等了。”
陸九停下腳步,朝著涼亭下坐著的灰衣老者說道。
“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們這些老東西,或許真的該死了。”
灰衣老者有些木訥地開口道。
“不敢,隻是我有些事情想和薑望聊聊,所以不得不來。”
陸九用手按了按清漓劍,眼前的老者讓他看不清摸不透。因為老者身上一點靈力波動都不曾有。但是又能被薑望安排在這裏,說明老者絕不簡單,所以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唯一的可能就是,眼前之人修為不在天人之下。而且至少,是天人巔峰。”
“不用緊張,我也沒說要殺你。”
老者隻是端起茶壺,朝他眼前的兩個茶杯裏麵倒了一些茶水。
“是以前陸離送我的一小點茶葉,他說是他們靈虛劍宗後山特有的靈茶樹所產,凡俗世間不常有。如今用來招待他的徒弟,倒也算物盡其用。”
隨後老者朝兩人招了招手,示意讓兩人來到涼亭之中坐下。
陸九和江臨雖然都不知道這老頭葫蘆裏麵賣的什麼藥,但是眼下看起來,也隻有順著老者的話,先做再說。
兩人緩緩地走進亭中,然後在蒲團上坐下。
“陸離挑徒弟的眼光還真不怎麼樣。”
直到兩人坐下,老者才抬頭仔細地朝陸九打量了一番。他也沒想清楚,為何大名鼎鼎的劍仙,能選出陸九作為他的傳承。
“前輩還真是直接。”
這話陸九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幾乎每一個人在知道他的陸離的弟子後,都會發出類似的感慨。
“我以為,他會挑一個如同趙斬一般資質的弟子。畢竟,靈虛劍宗這個名頭,還有它背後的責任,至少再出一個如同陸離一樣的人,才能擔的起。”
“不過,或許你有其他的過人之處不可。至少,你也算曆盡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裏。”
老者這時笑了笑,亭中的氣氛也從先前的緊張變得緩和了起來。
“在下有一個疑問,可否鬥膽一問?”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江臨突然朝著老者恭敬地跪問道。
“有何不可?”
老者看著這位天機閣的天巡,也是微微一笑。
“敢問前輩可是大薑鎮北侯薑天霸?”
江臨一字一句聲如洪鍾,語氣之間滿是尊敬震驚。
據說鎮北侯早年間征戰四方,為這大薑打下了大片江山。無論是南邊的蠻子還是北邊的匈奴,聽聞他鎮北侯的名字,無不膽寒。
“想不到還有人知道我?畢竟和我同代的人,應該都死的差不多了。”
聽到江臨的話,老者麵色有些微顫,雙眼間對過往似有一些懷念。
“晚輩也是猜測,整個大薑皇室之中,和前輩相似的也隻有鎮北侯。”
“不過傳言鎮北侯因多年征戰留下的暗傷,再加上修為常年停滯不前,夜夜承受非人之痛。最後不甘淪落,決心破境,最後身死道消。”
“所以晚輩也是鬥膽一問。”
江臨一邊小心翼翼地說著,一邊看向老者,見他臉色如常,才放心下來接著說道。
“不錯。”
薑天霸連連點頭,對江臨所說的話也是頗為認可。
“那前輩今日在此,豈不是說明我天機閣的情報是錯誤的?”
江臨有些懷疑,天機閣的情報,是絕對不會出錯的。因為天機閣的情報都是通過千年前的先祖傳下來的渾天儀所得,而這千年來,渾天儀所得,未曾出錯。
“錯,但也不錯。”
薑天霸思索片刻後,才開口說道。
“我的修為確實停滯不前,破境一事也是正如你們天機閣的渾天儀所報一致。我的確沒有破境成功。”
“不過我姓薑,通過大薑皇室的秘術,才得以僥幸活了下來。”
“現在的我,處境就如同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罷了。”
“世間竟有如此續命之術?”
陸九和薑望皆是神情一滯,似乎是覺得薑天霸的話有些過於驚世駭俗。
“並非是續命之術,而是一種拘魂的手段。”
老者搖了搖頭,對兩人解釋起來。
“人分神魂肉身,修行便是逐漸壯大神魂和肉身的過程。境界越高,則神魂和肉身便越強。其中神魂強大者,在渡劫時,便多了一種活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