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長。”
江臨大驚失色,慌忙跪下來求饒。看來這一次,這件事的後果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嚴重。
“不怪你,起來吧。我早該想到的。若是修為不夠,他也不敢孤身入皇城。”
王司長並沒有看向江臨,他隻是麵若冰霜地盯著眼前的年輕人,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臨站起身後沉默不語地走到王司長身後,似乎也在思考著些什麼。
“王安,大薑莫問書院學子出身。天資聰穎,才華橫溢。手中一根乾坤筆,一日畫盡大薑五十州。按理說應該在這大薑朝任個官職不成問題,可是卻在十年前才入了皇城擔任監天司司長之位,不知是為何呢?”
陸九對老者的注視毫不在意,他隻是抱著清漓劍站在老者對麵不遠處,不卑不亢地開口說道。這證明他對眼前的老者並不陌生,反而十分了解他的過往。
“看來,你並非毫無準備。”
王安聞言歎了口氣,他脫下罩袍的帽子,露出了他的真實麵容。
這位監天司的司長大人,臉上不見絲毫的歲月痕跡,鶴發童顏,目光炯炯,舉止間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你就是陸九吧?”
陸九點了點頭,他對於王安能說出他姓名這件事並不意外。監天司的力量,遠遠不止體現在這座皇城之中。
“這些年來,我總想找到你。斬草總是要除根的,你說對嗎。”
“沒錯。”
年輕劍仙點點頭,對這位監天司第一人的威脅充耳不聞。
“這天下遼闊不知何處為界,可為什麼你偏偏要來這裏?是覺得自己活夠了嗎?還是說,你的背後,還站著我不知道的人?”
王安雙手一背,他並不急著動手。他並不相信陸九真的就隻是孤身一人。他更想知道,陸九的背後站著的是誰,讓他有這樣的膽子來討他所謂的公道。
“王司長似乎誤會了,我身後空無一人不是嗎?”
陸九慢悠悠地側過身子,讓王安和江臨都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他背後的景象。這間小小的院落,除了三人以外,確實是空無一人。
“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那就是今日我不會死。”
陸九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上麵依稀寫了幾行小字。
“這是報恩寺給我算的簽,簽上說我今日雖有凶險,但可逢凶化吉。”
“想來是那些和尚為了點香火錢騙了你,今日的你,恐怕化不了吉。”
王安雙手衣袖一抖,一紙一筆便倏然出現在他手中。
“這就是王大人的乾坤筆和山河紙嗎?”
這一次,陸九不敢大意。他能十分清楚地感覺到王安手裏這兩樣東西帶來的恐怖氣機,據說這乾坤筆可畫神,山河紙能鎮魂!
王安左手一拍,片刻間,這山河紙便融入了這片天地之間。緊接著,這院子忽然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神策軍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入目之處皆是一片純白。這天地,已然成為了王安的一處領域。
“這是,山河秘境!”
江臨對王安的手段並不陌生,十年前,他就已經見過山河紙的恐怖。
“小心了。”
王安占了先機,他右手乾坤筆一揮,忽有一道氣浪憑空出現,彈指間就化作一條巨龍虛影,劃破此間虛空就直接往陸九所站的地方襲去。這手妙筆生花,正是王安這位畫師的試探手斷。
陸九的反應也是極快,隻見他閃身一躲,堪堪避過這一擊。他往身後看去,剛才站著的地方已然變成了一片廢墟。
“若是隻有這麼點本事,那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
王安大笑道,他可還沒使出全力,這陸九就已經如此狼狽。
“確實,王大人風采還是一如當年。”
陸九站定身形,也跟著笑了一聲。隻見他隨手找了根布帶,然後把那把清漓劍緊緊地綁在身後,看起來,他好像並不打算動用這把劍。
“你們這些號稱殺伐無雙的劍修,如今也不敢拔劍了嗎?”
王安見狀更是看輕了陸九幾分,他倒是沒想到,天下第一劍修陸離的弟子,竟然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
說著他又不禁想起十年前那個白衣劍仙的模樣來,麵如冠玉,豐神俊朗。年紀輕輕,更是已經踏上了天人境。當初的白衣劍仙陸離手執一把清漓劍,就能壓得全天下的修行中人喘不過氣,更是無人敢挑戰他的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