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課總會有無關課堂的一些響動,數學老師看不過去說了幾句,有的學生不願意聽,被她申斥之後更是明目張膽的在課堂上看小說,八卦聊天,完全不把她的話放心上。
沒多少人配合她,也沒人認真聽講,數學老師成功被氣哭兩次。
課上到一半便扔下課本,氣得跑出教室。
算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
晚自習課上,教室裏安靜的可怕,班主任陰沉著臉站在講台上。
薑淺憩垂著頭默默數著時間。
果不其然,下一秒,班主任的怒吼聲在安靜的教室裏響起。
好似平地一聲雷。
雖然早有準備,她還是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耳朵都被這一聲吼叫震的發疼。
薑淺憩抬手捏了捏耳骨,盡管這不是對她生氣,在這樣的低氣壓下她還是有些害怕,隻好低下頭擺弄著手指。
班主任眼神遊走在教室裏每個學生之間,他在講台上走來走去,越看越生氣。他的大嗓門一句接一句,訓話訓的脖子都吼紅了。
薑淺憩斷定,這一層樓都能聽到班主任的聲音。
今晚是數學晚自習,數學老師沒來就沒法上課。
這是班主任最生氣的一次,整整吼了一節課,眼神凶的嚇人,整個教室的氣壓低的可怕,沒人敢出聲。
一時間,教室安靜得落針可聞。教育的差不多了,班主任揪出今天惹事的那兩個男生。冷冷扔下一句自習就拎著人給數學老師道歉去了。
班主任一走,教室裏的學生明顯鬆了一口氣。
楊語拍著胸脯,有些後怕。她左看右看,確認沒老師後湊過來,壓低了聲音道:“我去,憩憩,老班那一嗓子差點沒給我送走,嚇死人了都。”
薑淺憩盯著麵前的數學題,抽空回她:“老師都被氣哭了三次,難怪班主任生氣。”
楊語感覺現在心髒都還突突的,咂了咂嘴,不敢造次,乖乖摸出筆來寫題。
班主任帶著那兩個男生一直到下課都沒回來,那兩個男生的境遇可想而知。
下課的鈴聲響起,仿佛是解除封印的咒語一般。大家撇開書本走出教室,買水的買水,上廁所的上廁所,班裏已經開始嘰嘰喳喳哄鬧起來。
滿是差生的班裏,沒有一個人是每時每刻勤勤懇懇學習的人,要麼幹脆不學,要麼認真兩天就覺得無趣,就又扔下課本和朋友去玩了。
薑淺憩從桌肚裏摸出上個月回家媽媽給她買的習題冊,讓她每天都要寫一點。現在已經寫了大半,她翻出來接著上次的題寫,剛寫了一題就聽見有人喊她。
她抬頭。
班長和一個女生站在講台上,手裏舉著一本榮譽證書衝她晃了晃。
她這才想起來,上個周學校要求每個班級選出兩名學生,授予‘十星級文明學生’的稱號,還有一個榮譽證書。
至於選的標準也就是看各位班主任的意思了。她們班是民主投票。
雖然高一過了大半,薑淺憩還是沒認識多少人,和班裏的同學關係都淡淡的,楊語算是例外。
薑淺憩沒想到大半部分同學都投了她。後來她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她總是班裏的第一,是每個科任老師都掛在嘴邊的學生。
有的同學甚至還在課下找她聊聊天,說她很厲害。
薑淺憩也隻能不尷不尬的笑笑。不能說她有多厲害,隻是在這樣的班級裏,沒人認真學,而她恰巧鑽了這個空子,隻需要稍微努力一些就能考上第一。
她隻需要比別人努力一點點就能考到所謂的班級第一,可她到底有多少能耐,隻有她自己清楚。
年級大榜就是她這一層‘厲害’的皮囊下的真正現實,是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的現實。
薑淺憩放下筆起身,走到她們跟前。
班長笑著把證書遞給她,看著她道:“班主任說他找你,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薑淺憩接過證書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看她接過,班長打趣她:“怎麼拿到榮譽證書也不高興嗎?”
班長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薑淺憩抬眼看她:“高興。”
“你看著可不像高興的樣子,都不笑一笑。”
薑淺憩沒什麼情緒,看著班長帶笑的臉她幹巴巴扯了扯嘴角。
高一過了大半,班上的人也知曉了薑淺憩就是這樣不鹹不淡的性子,倒也不會覺得奇怪。
看著薑淺憩走遠,一旁的女生拿上一邊的表格,對班長說:“她真的很高冷。”
班長邊走回座位,邊回頭邊說:“確實冷。”
薑淺憩大部分時間都像被定在了凳子上一樣,但凡你見到她,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寫題。她不算愛笑,話也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沒什麼表情,對誰都淡淡的,特別是那雙眼睛,一貫透著一種事不關己的通透冷靜。
很多時候總覺得看起來乖巧溫柔,可骨子裏是冷漠疏離。
也不知道在和誰較勁。
乖巧又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