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把周江河扶到床上躺下後，又在床邊放了一個臉盆。看到父親稍微安穩了些，周末便在床頭寫起了作業。
“婉珺啊，我答應你不再喝酒了，今天還是食言了。”周江河抱緊被子，嘴唇哆嗦著呢喃。
“今天高興，你走後阿末變了好多，變乖了，但是也變得不像他了。”周江河酒醉的語氣中帶了哭腔。
周江河翻一個身，離周末更近了。周末看到眼淚從父親眼角的皺紋滑過，他鼻翼翕動，抽泣著。
看到父親這般模樣周末的淚水也不由主地滴落到課本上，他合上書起身想出去。
扭頭看著父親，終究還是坐了下來。六年了，他不能再躲避了，那次車禍不是父親的錯。
周江河突然抓住了周末的手，“阿末，那次車禍不是你的錯，全怪我，我不應該讓你娘獨自去的，都怪我啊！怪我……”
周末看到周江河喉頭湧動，趕忙扶他起來，把臉盆放到他麵前。
周江河吐完後周末把他輕放到床上，“爸，我去給你拿紙，倒水。”
吐完後周江河清醒了很多，可剛才說了什麼他記不清楚又有點模糊的印象。
周江河拍著腦袋後悔自己在兒子麵前失態，不過又很欣慰能得到兒子的照顧。
很快周末拿著熱水，紙巾，毛巾，還有醋走了進來。
周末看周江河用毛巾擦完臉後說，“爸，你喝點醋，我看媽在的時候每次你喝多都讓你喝點醋。”
周江河看著醋悵然，“啊，對，行。”
“下次別喝這麼多了，你都吐人家張凱凱一身。”周末端起臉盆往門外走。
“啊？這我真不記得了，沒事兒，爸明天給他洗衣服。”
“待會兒我洗吧，你早點休息吧。”
“臭小子，那你洗完後過來，咱倆談談你去網吧的事兒！”周江河看著床邊那本書上有斑駁的淚痕，替兒子把筆帽蓋上，合上了書。
“我就是天天去網吧，期末考試照樣把年級第一給你拿回家！”院子裏傳來周末自信的聲音。
周江河鼻子哼笑一聲，“臭小子。”
周江河坐起身給張凱凱打去了電話，“小凱，你爸到家了吧？”
“到了，到了。叔叔，您沒事兒吧？我姥爺已經訓過我爸了，對不起啊，我爸把您灌成那樣。”張凱凱在電話裏連聲道歉。
“阿末都跟叔叔說了，叔叔都吐了你一身。該叔叔跟你道歉，那個，你告訴你爸爸，改天叔叔請他吃飯。”
周江河說完便掛了電話，留張凱凱獨自愣神在電話那頭。
周江河好幾年沒碰過酒了，突然這麼醉一次後勁兒還是挺大，掛了電話以後很快便睡下了。
周末把街門閂上以後，便坐在院子裏給張凱凱手洗上了衣服。
衣服洗到一半，就聽到了急切的敲門聲。
周末開門以後，看到是張寧寧和張凱凱。
“阿末，你沒事兒吧？”張寧寧語氣急切。
“啊？沒事兒啊，我在洗衣服呢！”周末把手上的水珠在衣服上蹭蹭，“進來吧，你倆怎麼來了？”
“我給周叔打了七八個電話沒人接，我怕你……”張寧寧看周末挽著袖子的樣子轉口說，“衣服呢，我來洗。”
周末連忙拉住他，“寧寧，你別鬧了。哪有讓客人洗衣服的，你們去我屋吧，我爸睡了。”
“這麼冷的天你也別手洗了，我們一起去你屋聊天吧。”張寧寧拉著周末往屋裏走。
“明天讓阿末給你用洗衣機洗吧，可以嗎？”張寧寧瞪大眼睛瞅著張凱凱。
張凱凱趕忙回應，“啊，沒事兒沒事兒，不洗也行，正好我有借口不穿校服了。”
“別，你不穿校服到時候教導主任把你抓住你再把我供出來咱倆又得上主席台做檢討！”周末挽下袖口笑著說道。
張凱凱撓頭說道，“末哥，上次去網吧那事兒讓你背鍋我就挺過意不去的，怎麼可能再把你供出來！”
周末過來摟住張凱凱肩膀，“我是年級第一肯定我背鍋啊，要是承認那是你提議的，花姐不得揍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