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搶救室裏氣氛緊張無比,醫生們絲毫不敢分神,汗水早已浸透了身體,卻沒有一人空出手來去擦。
“病人心髒驟停,呼吸機準備……”
而病房之外卻十分安靜,寧俞遙在接到電話以後便以最快的速度開車過來。
此時她站在手術室外,不知想到了什麼,淚水湧出眼眶,劃過臉頰,砸在了地上。
“寧小姐。”一陣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安靜。
寧俞遙機械般的扭頭。
她認識這個人,這是裴司宴的助理,傅清。
她沒有開口,似在等他的下一句話,可她沒想到,傅清會給自己跪下。
“你、你這是做什麼?”
傅清自認眼前這位大小姐很優秀,是配站在他老大身邊的,可他也打心底裏討厭這位大小姐。
傅清開口,聲音裏帶著深深的責怪:“現在我想以裴司宴好朋友的身份來和你談談。如果不是今天,你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有人會默默愛了你十幾年吧,會卑微地從8歲暗戀一個人到今天。”
說到這他諷刺的冷笑了一聲:“會每天偷偷的在她回家之前早早等著,就隻為見她一麵,我知道大概那是他每天最開心的時候;知道她不開心的時候愛去遊樂場,所以他總是拋下一切親自去穿著那玩偶衣服來哄她開心,最後滿頭大汗隻因為她的一個微笑自己就知足了…還有太多太多,你不知道的有太多了。所以我今天求你,你可以不愛他,但不要傷害他好嗎,看在你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放過他吧。”
傅清說的這些話讓寧俞遙有些緩不過來,明明是那麼好理解的話,可湊在一起她卻好像怎麼也弄不明白了。
怪不得,怪不得總在她有危險時會有一個人跑出來、怪不得…
在明白所有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人攥住了,抽疼抽疼的。
直到傅清都走遠了,寧俞遙將頭重新扭向了搶救室,明明她離得最近,可為什麼她好像什麼也看不清楚了呢?為什麼眼前這麼模糊?
她從來都不知道裴司宴暗戀自己,明明他在自己麵前總是冷冰冰的,而且他不是喜歡江婉婷嗎?這可是他當著自己的麵親口承認的,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可那為什麼要騙她呢?
“那、那他為、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他明明知道的,我喜歡過他的,他、他當時拒絕我了,他說了他對我從來沒有那種意思。”寧俞遙不知道怎麼辦了,她現在能做的除了等就是哭。
她的腦子一閃而過了他們以前在一起的一些時光,說不上多麼驚豔,但真的很快樂。
後來他成了大老板,自己成為了醫生…
對!自己是醫生,自己是醫生,可是醫生又有什麼用,她還是救不了他。她忽然發現她真的好沒用,自己好像什麼都沒為他做過。
“我的乖女兒!”林芝匆忙地趕來,在看到眼神空洞的寧俞遙後心疼得不得了,連忙上前抱住。
“乖女兒,不哭不哭啊,小宴一定會沒事的啊。”林芝不停地安慰著寧俞遙。
不一會兒裴司宴的媽媽安逸歡也來了,她看了一眼搶救室,然後把一封信塞給了寧俞遙:“枝枝,別太難過,小宴會沒事的,這是他讓我給你的,你看看吧。”
林芝放開了寧俞遙,寧俞遙拿著信,手不停的顫抖。
她又沒忍住眼淚,滴滴答答的滴在了那封粉色的信封上。
她知道,這是她17歲那年給裴司宴寫的情書,原來他沒有扔掉啊。
寧俞遙忽然笑了,所有想說的話最終都在腦海中彙成一句話——裴司宴他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