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氣,正是江南好時節。
極目四望,遠處山峰籠罩煙霧中,漁舟船隻遊行江中,江岸綠柳隨風擺動。
兩人並未在泰城多做耽擱,待俞瑾瑜傷好轉一些便繼續趕路。
“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刺殺欽差和王爺。”
上船前晉有溪還信誓旦旦,船行駛沒多久,他便打了蔫兒。
怪不得那天說要改走水路,他一臉不悅,原來是有苦船之症。
烏篷船順江直下,沿路風景依次收入眼中,好不愜意。隻是晉有溪卻福消受,躺在船篷內閉目休息。
“王爺,好些了嗎?起來吃點東西。”不知不覺已到中午,遠處升起嫋嫋炊煙。為了不耽擱行路,船中午也是不靠岸休息的。船夫遞給給他們一些幹餅和鹹菜,自己也坐在船頭啃起幹糧,任船隻順水漂流。
“我吃不下,你先吃吧,不用管我。”晉有溪坐起來,因為苦船臉色很是難看。
俞瑾瑜放下吃食,倒了杯水給他:“明天我們還是改回陸路,你多少也吃點,不然身體支撐不住。”說著掰了一些餅遞給他。
晉有溪接過水和吃的,擠出一絲微笑道:“我不要緊,等下出去透透氣就可以了。”不想讓俞瑾瑜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就著水吃了一些就又躺了回去。
傍晚時分,船停靠岸邊,二人上岸去找吃飯休息的地方。
因晉有溪沒有什麼力氣,上岸後就近坐在一簡易茶攤前休息。來此處喝茶的都是一些漁夫船夫纖夫及做力氣活的漢子。三五成群的人圍在一張桌前大口喝茶閑談。
茶是大碗茶,當然是用一些便宜大葉茶泡的,但對此刻的晉有溪來說簡直甘如玉露。雖然被吵吵鬧鬧的聲音包圍,但找回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他舒適萬分,一碗茶下去簡直渾身清爽。
“呦,這長得細皮嫩肉的,誰家小姑娘也來這地方喝茶啊!”一肌肉壯碩的黑漢子高聲道。隨即便有人應和著起哄。這些結束一天辛苦勞作的男人總喜歡找些樂子。
不想跟他們起衝突,俞瑾瑜拉起晉有溪想要離開。
“他們是在說我?”晉有溪手指著自己莫名其妙道。見俞瑾瑜如此行為,他才意識道原來起哄對象是自己。
“呦,看他的小白臉姘頭不樂意了,說幾句就甩臉子走人了。”說著有幾人上前來,擋住二人去路,嬉笑著嘴裏說一些不幹不淨的話。其他桌上的人也都看起了樂子。
“老大,看這小白臉也長得不錯,不如和那假姑娘一起你都收了去。”一賊眉鼠眼的年輕男子露著滿口大黃牙衝最先開口那黑漢子諂笑道。
“就你小子會說,”黑漢子啐他一口,淫笑道,“說得還怪進我耳朵的。”
又是一片起哄聲。茶攤老板估計早已見慣此景,迅速上前收了靠近這群人桌子上的茶碗躲到一旁去。
晉有溪無奈苦笑,這事簡直比遇到刺客還要讓人犯難。他看向俞瑾瑜示意讓他解決。
“還請諸位通融,我二人初來乍到,路過此地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俞瑾瑜會意,並無與他們起爭議的想法,上前往黑漢子手中塞了些銀錢。
晉有溪交叉抱著雙臂,手指在大臂上點動:這俞瑾瑜年齡不大,據他所說生在村莊裏,父母都是務農的,家中也無人從官從商。除參加考試外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鄉,結交之人都是周圍鄰居,平時在家就是讀書練武,並沒有參與過什麼事情。可自打認識他起,從入獄到遇刺他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之處,與人交往起來也是及通人情事故。簡直不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學生。
“老子要人不要錢。”黑漢子大手一揮,抬手握拳揮向俞瑾瑜。
他左肩有傷,晉有溪止住思緒,想要上去幫忙,卻被一群人攔住:“小娘子你別動啊!傷著了可就不好了。”
饒是脾氣再好,晉有溪也被惹得發怒,正欲動手,一聲怒喝傳來:
“住手! ”來者身形高大,氣勢磅礴,沉聲道,“黑老大,你又犯了什麼老毛病。”
那黑漢子聞聲,立即停手換了一副笑臉:“林總領,我哪裏有,不過是見到生麵孔表示歡迎。”
“還不趕快帶著你的人快滾!”那人還未上前,黑漢子吆喝一聲,圍在晉有溪身邊的人一溜煙跟著跑開,那男人開口問,“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