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房中,一陣悶雷響起,床榻上的女子早已額角布滿細密的汗珠,深陷夢魘無法自拔。直到侍女采荷前來喚醒,女子才幽幽轉醒,麵色蒼白,胸口起伏不定,過了許久,放大的雙眸才緩緩舒展開來,“采荷,什麼時辰了?”
“寅時了”
她輕籲了口氣,嗓音略微有些啞,“我沒事,你先下去吧”
采荷遲疑了片刻,見主子神情茫然,似有無限心事,也沒再說什麼,隻好落下床帳悄悄的退了出去。
薑南躺在軟香的被褥裏,卻是如何都睡不下了,腦海中都是剛才所做的噩夢,夢裏發生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她和孟九安的第一次相見就是在江南,她是江南第一富商的女兒,在集市差點被發瘋的馬兒踩踏,被前來江南巡察的國師孟九安所救,從此一顆芳心便有了歸宿。
回到家後,薑南與父母說了此事,最開始父母是極力反對的,畢竟國師這等身份怎會看上一個商人之女,而且京城規矩眾多,女兒自小生活在江南水鄉,性子活潑,難免不適應。可是薑南性子頗倔,打定主意非孟九安不嫁,為此還被有心人傳出去成了笑話。薑父隻好把她關了起來,可是一點用都沒有,看著不吃不喝,奄奄一息的女兒,薑父實在沒辦法隻能應允了她。
可是國師府哪裏那麼容易進去的,薑父為了女兒硬是四處奔波,最終也不知道怎麼求到皇帝麵前,賜下了這門婚事。薑南聽著窗外的陣陣雷聲,又翻了好幾個身都無法入睡,回想起當初大婚還曆曆在目,恍如昨日,可是早已過去大半年了。孟九安也離開大半年了,今天是他回來的日子。
薑南回想起當初滿懷期待的嫁進來的情形,不禁苦澀一笑。周圍人的嘲笑聲曆曆在目,還有新婚之夜孟九安的冷漠,沒過多久他就主動請旨去隨太子去平定戰亂了,留下她一個人獨守國師府。
不知不覺,天也亮了,薑南知道自己該起來了。經過半年的時間,她也想通了,她是喜歡孟九安,可是奈何人家心裏並沒有她,與其兩生怨偶,不如相忘於江湖。
薑南緩緩起身,眼眸低垂,睫毛顫動,良久,她輕歎一聲,喚來采荷給她梳妝。“小姐,今天姑爺就要回來了,怎麼不見你高興,你不是日日都盼著姑爺早日回來嗎?”采荷問道。
“采荷,你從江南跟著我來到京都,可發現我有什麼不一樣了”薑南問道。聽到小姐的話,采荷愣了一下,然後開口道:“小姐變得不愛笑了,以前在江南,你時常喜歡出去逛街,聽說書人講故事,自從你嫁給國師,就沒見你出去過,而且笑容也越來越少了”
薑南苦笑了一下,“連你都發現我不快樂了,我卻還在自欺欺人,其實這件事錯在我,是我的一廂情願給孟九安帶來了不便,我從來沒問過他是否也喜歡我,願意娶我,他不能違背聖旨,所以寧願娶我也不願呆在國師府,這半年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話,也算是對我的一種懲罰吧,我也該還他自由了”
聽到自家小姐的話采荷愣了一下,說道:“不管小姐打算做什麼,奴婢永遠陪在你身邊,大不了我們回江南,那裏多美呀,老爺夫人還有少爺都那麼疼你,一定不會怪你的”。
聽到采荷的話,薑南也露出淺淺的微笑,“好,等我們處理好這件事就會回江南,再也不來京城了,到時候再給你找一戶好人家”
“奴婢不要,永遠伺候小姐”
“那可不行,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