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的光芒照耀在廣袤無垠的海洋之上,美麗但孤獨。光芒照入緩慢行駛的電車中的一個年輕人的眼中,他用左手擋了擋那有些刺眼的光,眼角的黑眼圈昭示著他的疲憊,但此刻有另外一個因素讓他有些許煩惱。
那就是麵前有些靠得太近的靠在他肩膀上睡著的一個家夥。如果是男人,他也許就聳了聳肩,然後裝裝樣子凶他幾句。但此刻的麵前卻是一個明顯有點過於放鬆的女生。
如果我出手把她拍醒,會不會打斷她的美夢。他這樣想著,看著她那馬上又要流出來的口水,皺了皺眉頭,輕歎一口氣,想著窗外看去,用唯一空閑出來的那隻手擋了擋那有些過於耀眼的光。
身上穿的這身衣服是他的第一件西服,第一次穿,現在右肩已經被口水給浸潤了,不知道學生看到了會怎麼說,不過應該也不會像男生那樣天天懷疑是葷段子中的不明液體。畢竟他將要成為一個學校的老師,那個地方以女生為主。他父親在那裏當校長,在這個忘家的男人口中,罕見的幾次對話也基本都是和學校有關的,他也漸漸對那裏感興趣起來。
他作為師範專業畢業後就屢屢被拒的無業遊民,被父親邀請了過來了。
“誒,反正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工作了。”他當時想著就答應了,而這一路上與他想象中的一樣安靜美麗。他是淩晨坐老爹安排的直升飛機過來的,隨便找了個地方降落,讓他自己坐附近的環島地鐵進去。至於為什麼不直接把自己送進去,這是他自從坐上地鐵以來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可能是因為太早了,所以車上並沒有多少人。倒不如說她為何這麼早就出現在這輛車上,反倒更讓人感到詫異,她穿的服裝看起來就是自己老爹所說的“彼之秋”的校服。不過,聽說學校是采取嚴格的戒嚴措施的,她這樣出現在這裏,大概不會是簡單的旅行吧。
不過,這個家夥是他進入這個島以後,摸索找到地鐵站以來,遇到的唯一的人吧。
明明見不到人,地鐵這類的東西卻也能正常運轉,安檢什麼的都是由機器人來操作的。這個島真的是有人住的樣子嗎?他懷疑著。
至於這個小島,他隻知道很久之前,這個原本計劃用於日本商業振興的人造島。在某一天突然間被征用為高中校區以後,這裏除了那些用於學校建設和基礎設施建設的場地,基本上都像是點了暫停一般,看得到試圖建設的規模,但一切都戛然而止。就像被鬆脂包裹形成的琥珀般,被所時間拋棄了。
他有點害怕,身邊的這個家夥大概是從那裏逃出來,不知道怎麼來到了這麼遠的站點。這大概是她所能觸及的極限了,這個島隻有環島地鐵,並不存在所謂的離島線路,這也是自己需要空降過來的原因。
“她的未來會怎麼樣呢?”他擔心著輕輕地摸著她的頭,他聽老爹說過這個島嶼在安保上有多軍事化,也知道以非正常手段離開有多大的後果,但所幸她遇到的是自己吧。
“彼之秋到了,彼之秋到了。”電車廣播傳來一陣聲音,使這個思考著人生的大叔回過了神來 “喂,該起床了,到終點站了。”
“再讓我睡五分鍾,有惠醬。”她大概是沒有睡醒。
“再不起來早飯就沒了。”大叔抬了抬肩膀,有點壞笑地說著。
\\\"不行,是我的。\\\"她終於醒了,一臉疑惑地看著大叔,“你是誰,有惠醬呢?”
看著車門打開了,大叔拎起她跑了出去。“忘了?當時上車的時候也就咱倆啊。”大叔有點無奈地說著。
“哦,這是哪裏,這是到府中嗎?”她期待地看著大叔,眼睛中閃爍的光似乎比剛才的晨光更加讓人難以直視。
“沒有,對不起,這裏是彼方島。”大叔有些無奈地說著,他當然知道府中是哪,那在海的那邊,要離開這裏至少也得像自己這樣坐飛機或者坐船,靠這種環島地鐵是不可能離開的。
“哦,謝謝你,送我回來,你要去哪裏?”她強顏歡笑地說著。
“彼之秋,我要去那裏上班了,你也是那裏學生吧。”他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不要太重,不是作為一個路邊的大叔,而是一個老師。
“哦,要我給你帶路嗎,雖然我對這一帶也不是很熟。”她的微笑有點僵硬,她很失望,但卻也不失禮貌。
“不用了,要不我送你來給你帶路,我地圖也算看得蠻仔細的,你剛睡醒,頭還有點暈吧。”大叔拍了拍她的頭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