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思各異,沈昭又看向茗霧:“我要挨個審問,你同暖霜先把她們四個帶出去吧,離遠一些。”

“是,夫人。”

很快,跪在院中的隻剩方才挨了幾巴掌的那個婆子。

想到自己僅僅說了兩句不太規矩的話就被打成了豬頭,她頓時渾身抖如篩糠。

偏偏沈昭還笑眯眯道:“我問話,你最好掂量一下再回答,若是再說謊,便不僅是掌嘴這麼簡單了,你可明白?”

那婆子抖得更厲害,連聲回答:“是是是,夫人,老奴省的。”

沈昭便道:“你上午當值時看到了什麼,如實說來。”

“老奴,老奴上午在花園修剪花枝,離得有點遠,看得不甚清楚。隻看到,舒窈小姐同咱們小小姐拉扯兩下,小小姐就墜湖了。”

見那婆子被嚇成這樣還知道該說什麼話,程老夫人幾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沈昭問:“舒窈是用的哪隻手同瑩姐兒拉扯?”

那婆子眼神閃了閃,狀似回想一番才答:“是左手。”

“你可確定?”

婆子異常篤定地點頭:“老奴確定。”

沈昭看了眼雲嬤嬤,“勞煩嬤嬤把這個婆子綁起來,眼睛蒙上,嘴堵住。”

雲嬤嬤動作利落地上前,把人綁好之後,丟到院子角落裏。

雲嬤嬤去院門口招呼一聲,茗霧很快將一個婆子送進來。

沈昭照舊問了一遍,她當值時看到了什麼。

這個婆子倒是膽大,劈裏啪啦說了許多話。

“老奴當時正好在亭子裏,瞧見兩位小姐因一塊玉佩起了爭執,小小姐想觀瞻一下舒窈小姐的玉佩,但舒窈小姐把玉佩藏在身後,偏就不給小小姐看一眼……小小姐非要看玉佩,舒窈小姐惱了,便伸手把小小姐推進了湖裏。”

沈昭耐心地聽完,又問:“舒窈用的是哪一隻手?你伸出來我看看。”

這個婆子毫不猶豫地伸出了右手。

瞧見這一幕,程老夫人心頭微驚。

這個沈昭,明明是出身於武將世家,怎的如此心機深沉!

沈昭忽的笑了,讓雲嬤嬤把人綁了,叫下一個進來。

程老夫人沒忍住,出言勸道:“允越媳婦,依我看,就審到這裏吧,方才那兩個婆子都說是舒窈推了瑩姐兒。罷了,我們隻當舒窈年幼不懂事,並非故意害人,此事就此揭過吧。”

沈昭突然發現,自己上一世還真是蠢得不行。

程老夫人如此不要臉,自己還把她當長輩孝敬。

不過,與程老夫人的賬往後再算,現如今最重要的是洗刷舒窈的冤屈。

“老夫人,你三番五次出言阻攔,可是因為此事有什麼內情,你心虛了?”

被一個小輩如此質問,程老夫人臉色沉了沉,“你胡說什麼?我有什麼可心虛的,哼,我是為了你們沈家姑娘的名聲著想。你今日大張旗鼓地審問此事,日後若是傳出沈家姑娘自小就心腸歹毒的閑話,影響的可是你們沈家姑娘的姻緣!”

“無妨,女子的姻緣固然重要,但孫媳以為,堂堂正正做人更為重要。當今聖上登基之時便頒布了新律法,鼓勵百姓檢舉在其位不謀其政的朝廷官員,可見若是聖上在此,也會讚同孫媳的所作所為。”

之前拿刑部尚書作伐,如今竟然提及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