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高照,大地全是裂縫。
苦於長期沒有了水,他們這個小村落又是個坡地,便是一些人組織去尋水,可苦苦尋找也不能找到可以使用的水源。
以往打獵的地方,繼續深入有水,臭水溝子,上麵還漂浮著動物屍體,莫說人喝,遠遠聞見也讓人作嘔,用來灌溉靈藥更不能用。
這年夏季至中,更是渴死了村裏許多年邁的老人,更有些是繈褓中的嬰兒。
這天,跟著幫忙處理完村民兩戶人家的後事,躺在床上的林楠便問林長涯:“林爺爺,不是說有仙人會施法降雨嗎?村裏渴死了這麼多人,怎麼不見仙人出現?前年秋季,我們還看見仙人采摘靈藥了呢!是仙人不管我們了嗎?”
這番話得到了回應,那就是林長涯穿好衣服起床,把他從被窩裏揪出來狠狠打了一頓。
隻是打完他以後,看著他身上的傷,林長涯又去鄰家尋些草藥,回來嚼碎了給他塗抹在傷口處並且告訴他:“仙家子弟都忙的很,還要修行,他們隻是忘了這裏,你年紀還小,不懂得不要說話,更不要瞎問,切莫給村子招來災禍。”
林長涯這夜沒有再睡覺,他沒有告訴林楠的是,村民們不清楚,他大概可以猜到個一二,隻怕那些收集此地靈藥的仙人們,換了一批又一批,早不複當初第一批的仙人那般好心、負責任。
他更清楚的是這世界上哪裏有什麼仙人?
來采集靈藥的那些人,也隻不過是些幫修為高深之人跑腿的小修士,所謂的雲霧不過是他們的使用的小法術罷了,來此地隻為采摘靈藥,更不會再管其他。
這便是他們凡人說的躺在前人功勞簿上睡大覺,現在更是做做樣子都懶得做了。
無關其他,仙凡有別,跨入仙途後視凡俗之人為螻蟻再正常不過。
大地上幹涸的口子越來越大, 地上裂開的口子仿佛能吃人一樣,
大旱過後便是蝗蟲。
那蝗蟲多啊!遮天蔽日!
讓本就生長不起來的莊稼,更是遭了殃,靈藥田更不用說,被蝗蟲啃食的一片狼藉。
絕望、無助、哭泣、饑餓!
村子裏死去的人一個接一個,或病,或饑餓、或渴死。
他們想逃,可要逃往哪裏? 能逃往哪裏?
斷絕他們這一念頭的是林長涯,他講出自己當年跋山涉水危險重重也不過遇到了一處修仙坊市,被抓著當了三十年的奴隸。
這仙家的周圍,再無其他凡人居住,不是妖獸領地便是那視凡人為螻蟻的修士。
於是眾人開始補救,先遷離此處,再走遠些找那有水之地,先活命。
之後再從山上到處尋尋,找些靈藥待到今年仙人采摘靈藥之前給放進藥田。。。
旱災加上蝗災已經奪走半數人性命。
剩下的人互相扶持,走出臨仙村四百餘裏,尋到一處有水流的山穀!
於是開始挖山洞,尋食物,做一些庇護所。
令他們更為難受的便是好不容易尋到這泉水,當天夜裏,也不知道是許久未碰到水,或是其他什麼原因,一百七十三人裏,有三十多人齊齊死亡。
水是沒有毒的,因為他們全都飲用過了。
最後林長涯給他們說是喝水太多脹死了,他們信了。
剩下的一百三十人左右,年齡小的,跟婦女在山洞等著,年齡大些的,都出去找藥材。
壓在眾人身上的,除了水,便是那靈藥了。
身強體壯的,結伴去探路,似林長涯這種的,帶著些孩子們,還有年輕的婦女得找靈藥。
他們雖念不出靈藥名字,可照顧靈田有半輩子,就連二丫都能認出什麼是靈藥什麼是雜草。
劉慶陽更是自告奮勇,要跟著他父親、他二叔,出去探路,揚言要保護大家,為眾尋靈藥的人掃清周圍的猛獸。
這短短一個月餘時間,眾人冒險深入山脈邊緣,翻山越嶺不計其數。
雖周圍沒有飛禽猛獸,可毒蛇、毒蟲、毒草又奪取了十幾人的生命。
距離仙人采集藥草的時間又近了,剩下百十來人往仙臨村返回,一同帶回的,還有那不足三百之數的靈藥。
他們興高采烈,往回返,隻要這次仙人來采藥,求仙人施法降下雨水,便可不必離開故土來此地冒險。
似全然忘記了這一年來因為種種原因,死去了大半數村民的性命。
往回返就用了十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