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手山芋拿手裏,這大餘隻能硬著頭皮放耳邊:“誰呀?我是白家村村長。”
“周叔,我是孫七家的孫天生還記得不?”電話那頭的男人爽朗的笑道。
周大餘想了一下,孫七家的?
一個滿眼雄心壯誌的青年從腦海裏慢慢的出現。
“哦哦是天生啊,啥事兒?”
“叔啊,是這樣的,我在京城有房子了,跟我媳婦一商量,打算叫我老娘接過來給我倆帶孩子。”
孫七就是孫大嬸她男人,15年前上山的時候摔斷了後脊梁,他回來沒多久就沒了。
他沒了,孫大嬸也沒改嫁,獨自一人拉扯著兒子長大。
孫天生自小就精明,剛成年就出去闖蕩,算起來有七八個年頭沒有回來了,一點音信都沒有。
孫大嬸還以為兒子在外麵出了事,頭四年眼睛都快哭瞎了,這幾年在熊老四百般安慰之下才慢慢緩過來。
但人明顯消沉多了。
哦,孫大嬸住村南麵,鄰居熊老四家幾個沒娘的娃娃沒少受孫嬸兒照顧。
索性熊老四自己也有意,趁熱打鐵夥同兒子女兒這個人哄回去給他做婆娘了。
饑荒鬧了兩年多,熊老四家愣是沒缺過糧食,吃的喝的都先緊著自己婆娘和孩子,自己除了黑點,也沒見瘦到哪兒去。
去年,還吃到了熊老四幺兒的喜花生嘞。
但現在——
周大餘有些為難道:“天生啊,要不你過會兒打來,我去你家叫你娘過來?”
“不用的叔,我娘肯定願意啊,她就我一個兒子,不跟著我誰給她養老?”孫天生自信一笑。
周大餘不樂意了,你確定就你一個兒子嗎?
“我既然是村長,那自然是要尊重人權的嘞,就這樣定了,你過會打來。”
“啪——”
周大餘冷著臉掛了電話。
“格老子的。”
“咋了老周?”
白大茂三個老頭一頭霧水。
周大餘雙手一攤:“孫小妹子她的好大兒要帶她去京城給他帶娃。你們猜熊老四他樂意不?”
幾個老頭有點方:???
難不成直接懟孫天生:你娘以為你死了眼睛差點哭瞎了,是人熊老四一家子伺候前,伺候後給人照顧痊愈的,你個不孝子?
不行不行,他們是長輩,這話可不能越俎代庖。
那更不能說你後爹老當益壯,給你娘給你生了個弟弟啊……
周大餘出門在門口,看到了正在玩鬧的小草根他們,一聲大喊:“孩子們,跑南邊兒熊大叔那裏,喊一下你們孫嬸嬸過來,就說她兒子打電話來了。”
“好噠~村長爺爺。”
小花一馬當先拉著玲玲就跑。
再次被拉著狂奔的白小玲:……
*
京城,一個胡同小院內——
長相甜美的少婦半眯著鳳眼半躺在沙發上,雙手扶著碩大的肚子,一個膚白麵嫩的男人坐一邊一臉討好的給她按摩小腿。
她的語氣已經帶了不耐煩。
“你娘什麼時候來?我都快生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爸昨天將留在這照顧的保姆全喊走了,說什麼保姆不能用了,讓她男人的老娘過來伺候她月子,以後給他們帶孩子。
她爸媽可真是,早幹嘛去了?
有話不能早點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