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緊,萬裏千山雪。

昨天還炊煙嫋嫋的寒江古村已經成了人間煉獄,狼煙未散、屍橫遍野。

廝殺了一整日的戰場在夜幕降臨之前陷入了死寂,滿眼都是屍體的老鴉全然忘記了吟唱,充斥著死亡氣息的荒野蒼涼且詭異。

月上枝頭,堆積如山的屍海裏突然出現一絲異動,一位渾身浴血的少年終於從屍山的底部探出了大半身子,幾乎用完了吃奶的勁,才將卡住的雙腿拔出快要凍僵的屍堆。

“奶奶個腿,總算是撿回來一條命,裝死還真是一門技術活。”

少年在心裏暗罵了幾句,貓著身子極其謹慎的躲在屍堆旁邊打量著死地一般的戰場。

村子已經被焚燒殆盡,除了一些被熏黑的殘垣斷壁,找不到半座完好的建築。

整個戰場,少說死了七八萬人,寒江村裏幾百號人應該毫不例外死於戰火之中。

這場無妄之災,來的快,去的也快,根本沒有人在意死掉的這些人。

他們就跟微不足道的螻蟻一般,死的毫無價值。

此時躲在屍體堆裏大口喘息的少年名叫秦墨,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卻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六年。

穿越過來的時候他變成了繈褓中的嬰兒,是村口的秦鐵匠在那個雪虐風饕的深夜撿回了家,含辛茹苦的用一碗碗米糊糊將其養大。

從小秦墨就喜歡製作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對打鐵這個行當天生就有一種癡迷。

秦墨三歲的時候無意之間在倉庫裏拿出來一個殘破黝黑的鐵錘,而且還能將其敲的震天撼地。

當秦老頭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慈祥的臉上有一種終於等到你的感覺,像是等待秋風的樹葉,可以離開枯枝的禁錮,飄向自由的方向。

自此以後,老秦頭對秦墨那叫一個加嗬護備至,比心頭肉還要寶貴萬倍,誰要是敢說他半點不是,他能搬著小板凳坐在人家門口罵上三天三夜。

打鐵的技術上,不管秦老頭教什麼,秦墨一學就會,還能舉一反三彌補缺點發揚優點。

如此天才的學習能力更是讓這白發老頭喜笑顏開,每日都樂的合不攏嘴。

可惜兩年前的一天晚上,老頭不知道在哪裏喝得酩酊大醉,回來就拉著秦墨有的沒得說了好多話,睡著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老秦頭走的極其安詳,甚至滿臉都是解脫後的微笑。

老頭當時醉言醉語說他在這裏守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終於等來了秦墨,該教的都教了,心願已了別無他求,再也不用擔驚受怕守著那錘子了。

還說秦墨以後會成為這座天下的神兵共主,所有神器都會出自他之手雲雲。

起初秦墨以為隻是老頭說的酒話,哪知道被迫接手了村口的鐵匠鋪,從此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小鐵匠,他才發現老頭說的那些話好像是真的。

仿佛突然覺醒一般,在第一次鍛造器物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從未有過的異象。

不僅能看清楚鍛造材料細微至極的結構,意念通達到心有所想,手裏的錘子就能完美無缺的將材料鍛造成他想要的模樣。

而且在他的腦海裏,閃爍著三道幸運之光,如老頭所說,他天生帶有三點幸運天賦,在鍛造器物的時候有幾率大幅度提升品質。

而那個殘破的錘子擁有萬物皆可錘的特殊能力,並且已經成為秦墨身體的一部分,不用時可儲藏於識海,需要時能隨時顯化於手上。

熟悉自身的特殊能力後,秦墨便開始了躺平生活,神兵共主什麼的他不敢想,離他似乎太過於遙遠了一些,而且他也不會修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