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西手臂向後，靠在窗沿上，身上的警服已被脫去，露出裏麵因久坐而印上褶皺的白襯衫，扣在頂端的扣子被鬆開了兩顆，他偏了偏頭，望向樓下聚在一起抽煙聊天的警察。
念西垂下的手指摩挲了幾下，他思考著或許一會可以去找他們討要根煙，他對於煙沒有癮，隻不過在進行大量時間的思考後，一根煙可能會讓他渾濁的大腦清醒幾分。
不同的筆錄大段雜亂的信息，這兩起案件的手法過於大相徑庭，看上去顯而易見的死亡原因更像是籠罩在陰謀上的絲絨布。念西感覺自己更像是落在了一個巨大的蛛網上，沿著每一根蛛絲研究著走向以及其被創造出來的時間。
在他找老程拿到煙後，電話鈴聲響起，熟悉的備注下卻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你好，請問你是念西嗎？”
“請問你是？”
“是這樣的，無星悅在夜色喝醉了，麻煩你能來接一下嗎？”
沒等念西回複，電話就被掛斷了，他有些詫異，這名男子的語言過分簡潔，在嘈雜的環境中盡顯冷漠，這讓念西不由產生了一絲憂慮，他將煙塞進上衣口袋裏，向其他人打了一個招呼，便開車離開了警局。
霓虹色的酒吧裏人影曼妙，無星悅坐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他依靠在牆上，低著頭，垂落的碎發將他的麵容模糊在黑暗中，身邊站在一個高瘦的男人，不耐煩的神色襯在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猙獰。
這個男人有問題。
這是念西對劉偌的第一感覺，他快步走到無星悅身邊，刻意站在無星悅的斜前方，將他護在身後，漆黑的眼眸中淌著疏離，冷淡的嗓音中匿進了幾分平時審訊罪犯時的壓迫感。
“請問你站在我弟弟身邊幹什麼？”
男人聽到念西的詢問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被侵犯到的表情，他反而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你就是他哥對吧！太好了！那我走了。”
念西錯愕地盯著男人步履匆匆地離開了酒吧，手腕突然被一隻溫熱的手抓住，“哥？你來啦。”無星悅望向念西的眸中點綴著明晃晃的依賴與眷戀，他將自己發燙的臉頰貼上念西冰涼的手，嘴裏還嘀咕著好舒服類似的話語。
念西扶住快要將整個人都掛在自己身上的無星悅，隨手將一旁的高腳椅扯了過來，坐在上麵，示意酒吧要了一杯溫開水，將水杯抵在無星悅唇邊，語重心長地嘮叨著：“無小花啊，無小花啊，平時不出門，一出門就來喝酒，還一個人來！哥要是不來，你今天指不定要給人賣了。”
“嗯？我才不是一個人！剛剛給哥打電話的是我的朋友，劉偌。”
“哈？那他怎麼......”
“因為他不喜歡出門，今天是被我拉過來喝酒的.......”
無星悅小口小口地喝著溫水，他解釋著，突然停下的對話，讓正在暗暗打量酒吧環境的念西，低頭看向無星悅，發現他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胸口的那根煙。
“這是我找我同事要的。”
無星悅猛然抬頭，雙方的舉動將距離拉至最近，“哥，還抽煙啊。”他說著低下頭，用牙齒咬住濾嘴，將煙從口袋裏抽出，熟稔地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雙手圍圓，橙色的火焰躍動在其中，隨後一絲淡淡的白霧在空中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