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irst side(1 / 2)

1822年,夏天。

“欽哥,這天兒,居然還真有和你一樣不怕死的啊。”含著冰棍的少年撐著深藍色遮陽傘,脖子上掛著一個便攜版的小風扇,目光直視著對麵樹蔭下,站在主任身邊拖著一個28寸銀白色行李箱的人,對方帶著寬大的棒球帽遮住了麵容,有兩個許明秀身材寬闊的身軀裹在寬鬆的白色衛衣裏,看見他在看,對方有些驚慌的拉下帽簷,露出一個被帽子撐得圓潤的後腦勺對著他。慕宇身邊穿著藍白拚接棒球服的少年聞聲抬眼,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那寬闊身軀,又垂下盯著手機屏幕,眼神專注,雙手大拇指靈活的滑動著。

“那也是學生嗎?”

眼看他們走遠,他輕輕問到,目光長久地落在那道瘦削欣長逐漸走遠的背影上,耳朵裏隻剩下胸膛裏心髒跳動的聲音,怦怦,怦怦,怦怦。

慢半拍的主任隻刮到一個模糊的藍白身影,但也足夠他猜出是誰。許明秀輕蔑一笑,漫不經心地拉長調子,態度帶著些許傲慢,同他說道:“葉白啊,我和你爸啊——那是十多年的老同學了!你可要好好學習,別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一樣到處混日子,知道嗎?”

葉白茫然若失地回神,輕聲應和他一句是,安靜的垂首跟在主任身後,聽他激情澎湃又帶著些炫耀的介紹學校。散漫的思緒裏一半是對方深厚低沉激動的聲音,一半是父母平時的嘮叨,偶爾閃過一兩個模糊的念頭讓他思維短暫的空白。他心不在焉的記著對方提到的班主任班級宿舍等重要信息,一邊複盤昨晚剛背過的草稿,並在心中提出修改,潤色。

“葉白,我就送你到這啊,宿舍我也給你安排的單人,照你老媽的要求,絕對沒人打擾你,這一片都是高三的學生,這學習氛圍——嘿!整個學校你都找不出第二個。”對方側著頭摸著門框,從上麵摘下一片水泥,許明秀抬頭衝他笑了笑,轉身邁步離開。

兩眼迷茫的葉白看著被掀起積了一層厚灰的床板,爛了一角發黑的洗手池,媽媽沒有跟他商量過,會換成單人宿舍。他還以為和以前一樣,為此特地打了兩三遍腹稿來應對,剛剛走過來的路上,還一直盡心盡責的在複誦……現在想,應該是是竹籃打水,一場自作主張的徒勞。

樓下,林北摘了耳機,“噔噔噔”衝出宿舍門,一口氣爬上樓,緊接著鎖定目標,沒有一絲猶豫,他大力的敲著510的門,帶著一種恨不得給它幹碎的怨氣。

脆弱的宿舍門安靜的拉開一條縫,露出一個白口罩,再往上是一雙沉靜深邃的棕黃眼。對方小心翼翼地拉開門,露出的身體大半都藏在門後,他拉下口罩,有些局促不安,輕聲問道:“請問怎麼了?”

輕柔的嗓音溫暖幹淨,如同鄰居家極富感情的小提琴在耳邊奏響時發出的聲音。林北心中那抹滔天怒火頓時煙消雲散,像是被撫慰了複習的煩躁,他放下敵意,客氣道。

“我們在複習,你小點聲音,別拖東西,知道嗎?”

對方連忙點頭,滿懷愧疚的同他一聲聲道歉,林北擺擺手,轉身往樓梯走了。

“怎啦林哥,上麵是小姑娘啊?”

宿舍裏回頭看他一眼的關慕宇笑著問道,繼而低頭發出一聲驚叫,忙不迭地滑動搖杆一邊躲避,一邊踢了踢佟欽的小腿,急促的說道:“快救我啊!你的大呢老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