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永安宮內。
一女子十七八歲模樣,身穿縞素衣裳,臉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愁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中浸滿了淚水。
女子身旁跪坐著一少年,十五六歲模樣,麵容清秀,五官立體如刀刻般,身著紅黑搭配的袍服,頭戴黃金裝飾的通天冠,同樣的愁容滿麵,雙眼緊緊盯著桌上的玉製酒壺。
“唐姬,孤這就去了。”
說完少年拿起酒壺斟了滿滿一樽美酒。
“大王且慢,妾身為大王舞一曲,為大王壯行。”
說完那女子站起身子,拂袖作舞。
妙曼的身姿如雲朵舒卷,長袖緩帶,繞身若環,曾撓摩地,扶旋猗那,弱如秋藥,恰似九天玄女下凡塵。
少年看得入神,想起自己悲苦的一生,不由得起身悲歌:
“天道易兮我何艱,
棄萬乘兮退守蕃。
逆臣見迫兮命不延,
逝將去汝兮適幽……”
少年氣壯聲悲,起舞女子聽後淚水如泉湧,聲音顫抖地和道:
“皇天崩兮後土頹。
身為帝王兮命夭摧。
死生路異兮從此乖。
奈我煢獨兮心中哀。”
唱完後一個轉身,端起少年倒滿美酒的金樽一飲而盡,然後身軀緩緩倒下,白色的素鎬被女子吐出的鮮血染紅了。
“唐姬……”
少年捶胸頓足哭聲振天,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原本戴著的通天冠不知掉到了何地。
哭了一會兒,少年站起身子,拿起玉壺,披散著頭發走到女子身旁,輕輕撫摸女子的臉頰,然後擦掉女子嘴角的鮮血,舉起玉壺,把壺中之酒一飲而盡。
就在二人飲絕命酒的時候,永安宮外一片嘈雜,一老道士,手握寶劍,劍身鮮血淋漓,麵對著一隊圍堵的甲士。
那老道雙眼通紅,切齒拊心,大喊:“逆臣賊子,道爺砍死你們!”
劍影如虹,老道士邁著禹步,如同修羅降世般硬生生在甲士的圍堵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灰色的道袍早已被鮮血染紅,衝出甲士包圍後,道人直奔少年和女子的所在之處。
推開房門正好看見少年嘴中滲血緩緩倒地的場景,老道士悲從中來,喊道:“史侯……!”
少年仿佛呼喊一般向道人處扭動了下脖子,便閉上了眼睛。
這時一頂方天畫戟,從天而降,帶著風聲,直直生生地從背後刺穿了道人的肚皮。
道士忍痛扭頭看去,隻見一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麵吞頭連環鎧,腰係勒甲玲瓏獅蠻帶。
“馬中赤兔,人中呂布。果然名不虛傳……”
老道抹去嘴角的血水,冷笑道。
呂布反手持戟,一發力便把方天畫戟從道人身上抽了出來。
老道慘叫一聲,用劍撐地,緩緩站穩身軀,舉起寶劍就要和呂布拚命。
這時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照亮了整個永安宮,金光往倒地的少年處降落。
“鐺”的一聲呂布收起方天畫戟,立於地上,朝金光望去。
老道士也把寶劍支在地麵,緩緩轉過身。
隻見那金光在少年頭頂旋轉,突然少年身體中也冒出一道金光,和那道外來的金光纏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