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
蘇芫從草叢裏抬起頭,見到弟弟朝自己跑來,伸手衝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別喊。
蘇荇立刻會晤,姐姐一定又在抓野兔,忙輕手輕腳摸過來,用氣音問道:“是野兔嗎?”
蘇芫沒說話,全神貫注盯著洞口,伸手快速一抓,一隻剛從洞口冒頭的肥碩灰兔就蹬著腿被她丟進了一旁的背簍裏。
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一窩共六隻兔子都被她一鍋端了。
看到背簍裏擠在一起的兔子,蘇荇高興的跳起來,“姐,你太厲害了!回去讓娘把它們醃起來,這樣路上就有肉吃了。”
“嗯?”蘇芫聽出了他話裏的異常,問他:“什麼路上?”
“哦,對了,阿奶讓我上山來找你,村裏決定明天就離開,讓你也回去收拾呢。”
蘇芫皺起眉頭,“阿奶還說什麼了?”
蘇荇搖頭,主動抱起了背簍,“姐,我來背。”
他今年才七歲,但是長期營養不良而麵黃肌瘦,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的樣子,身量也就比背簍高那麼一點兒,真讓他來,還不知是他背背簍還是背簍背他。
蘇芫幹脆一手拎起背簍,指著地上另一筐,“你拿那個。”
蘇荇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竹筐,上頭的竹蓋子一起一伏,裏頭有活物在掙紮。
“是什麼?”他想打開來看,但還是先問了一句。
“野雞。”蘇芫今天運氣好,抓了兩隻野雞和一窩兔子。
蘇荇聽了口水都要流出來,想起了野雞湯的美味。
前段時間,姐姐傷好了之後就跟著劉豐哥家去打獵,經常往家裏帶野雞野兔,有一次還抓到了一隻麅子。
不過後來阿奶和爹娘不讓姐姐再往林子裏頭去了,說太危險了,裏頭可是有大蟲的,一口就能咬掉人腦袋。
兩人剛準備要下山,旁邊突然躥出幾個十幾歲的少年,打頭的正是村裏地主家的兒子,張躍叉腰喝道:“站住!你們背簍裏裝的是什麼?拿來給小爺看看。”
蘇芫為什麼會穿越過來,還托了這人的“福”。
兩月前,張躍也是這般半路打劫原主的東西,原主不樂意便與他起了衝突,被推倒在地,很不幸正好腦袋磕在石頭上,磕出了個洞,就此一命嗚呼。
她剛穿越過來時因為腦袋上的傷,記憶有些混亂,養了一陣子才記起當時的情形。
不過張躍在縣城念私塾,不常回來,時間一久,蘇芫都快忘了這人的存在。
不過現在嘛,蘇芫看了眼張躍,和弟弟蘇荇相反,張躍就跟打了激素一樣,長得肥頭大耳、人高馬壯,現在他親自送上門來,自己放過他不是可惜?
蘇芫雙手頓時癢癢,躍躍欲試,打算揍他一頓再說。
“姐,咱們快回去吧。”蘇荇有些害怕,張大少爺就愛帶著跟班在村裏欺負人,現在二對三,他和姐姐肯定打不過,等會兒要是鬧起來,吃虧的鐵定是自己這頭。
蘇芫低頭看了眼急得快哭了的蘇荇,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現在得趕緊回家裏去,家裏還要收拾準備,而且不知道阿奶會不會還執意留守村裏。
今年鬧旱災,韃子上個月就南下劫掠了,今年情況更加嚴峻,韃子已經攻占了好幾座邊城,一路南下直逼村子所屬的秦州。
韃子一過,真是寸草不留,他們搶劫完還會放火,將整個村子付之一炬。
所以蘇阿奶要是留在村裏,萬一韃子來了,後果隻有一個。
蘇芫上輩子五六歲就獨自一人生活在末世,所以她很珍惜現在的親人,這應該是上天對她的補償,她很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