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吃了一驚,隨即感到大事不妙,當下便將鐵棍擲於地下,隨即向二當家抱拳道:“老朽救妻心切,一時犯了糊塗,才說出此番不敬的話來,萬望二當家的不要見怪!…老朽武藝粗淺,絕非神風寨眾位高人的對手,老朽向二當家及諸位好漢賠罪…”
隻見那神風寨二當家冷笑一聲,語氣逐漸變得冰冷:“有些話既然說出來,就該承擔後果!”話音未落,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向賣藝老者驟衝而去,老者未料到對方出手如此之快,身體慌忙側傾躲避,竟險險地避開了那道黑影的襲擊。黑影穩下身來,眾人才看清出手的竟是神風寨的二當家。二當家的一招被老者躲開,罵道:“老兒,原本打算叫你受一頓皮肉之苦便作罷,你竟膽敢躲避,成心給老子心裏添堵,那麼你便把命留在此處罷!”
不待那老者再次辯解,神風寨二當家再次化作一團黑影疾掠而至,在黑影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片銀色的寒芒,那銀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老者肩部,隻聽得清脆“叮”一聲,眾人覺得耳膜發麻,仔細看時,隻見那老者竟又用鐵棒將攻勢抵擋了下來。
那老者將第二招接下來之後,隻覺得雙臂發麻,虎口湧上一陣劇痛,鐵棍幾乎掉落在地,情知根本不是此人對手,悔意湧上心頭,當即順勢跪倒在地,求饒道:“二當家,饒了小人吧!小人知錯了…”
那二當家怒目圓睜,對老者的求饒毫不理會,右腳竟狠狠踢向他的頭部,霎時間,老者麵目已經慘不忍睹,鼻孔血流如注,抱頭倒地,慘呼不已。那二當家依舊不覺得解恨,飛身過去衝腹部又是勁道十足的一腳,那老者被踢翻數米,嘴裏冒出一股鮮血,身體再也無法動彈,連痛苦的呻|吟都消失了。
那二當家舉起銀色鐵棒,剛欲徹底結果老者性命,眼角掃視周圍,發覺竟在不知不覺間,街道上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圍觀者雖然鴉雀無聲,但射向他的目光卻充滿憤慨。那目光使他背心掠過一絲涼意。
在掃視眾人的時候,他特別注意到一名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那少年身著白衣,站在圍觀者的最裏麵,在黑壓壓的人群中間尤其惹眼,奇怪的是那少年眼中並沒有射出憤慨的神色,嘴角始終帶著一抹嘲諷的微笑,那神色就像在看耍猴一般。這奇異的少年令他心底微怔,正自猶豫不決之間,神風寨隊列中忽然走出一人,對著他耳語道:“二哥,這鎮上的大會由洛迦學院主辦,我等身份已然暴露,此處圍觀者太多,若在此處殺人,洛迦院長難免會找咱們的麻煩,依我看,今日要不暫且放這老兒一馬?”
二當家聞此言語,掃視了一圈圍觀者,略微思索,當即收回銀色鐵棒,怒聲道:“今日爺且饒你一條賤命,他日再遇,管教你有死無生!”
二當家的說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賣藝老者,向神風寨眾匪徒招手道:“咱們走!”
人群立刻讓出一條道來。
二當家率眾大搖大擺地離去。
在死寂一般的靜默中,突然有人低聲罵了一句:“這神風寨的土匪也太囂張了!”
這罵聲雖低,卻清清楚楚地進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包括沒走出幾步的神風寨眾土匪。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突然又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那聲音清脆而又淡漠,顯然是對前一個聲音的回應:“幾個傻|逼而已…有什麼了不起!”
眾人尋覓那聲音的源頭,才發現是從一個白衣少年口中所發。
這一前一後兩句話同樣清清楚楚地進入到神風寨眾土匪的耳朵。隻見眾匪皆是一怔,走在前頭的二當家率先猝然停下,緩緩轉過身去,用刀鋒一般的目光掠過圍觀人群,最後目光停留在那白衣少年身上。
圍觀眾人皆是心底一寒,為這少年暗暗擔心。但看那少年,神情始終鎮定自若,麵對二當家的折返,竟始終沒有逃跑的意思。圍觀者皆驚疑不定,但隨即料定:這少年身邊定然有著極厲害的角色跟隨,要不以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麵對神風劫匪,何以敢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