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改名字的風波(2 / 2)

江姥姥自知理屈,但做為長輩,她還是要麵子的,老太太揮舞著笤帚疙瘩,指著江玉罵道:“反了天了?翅膀硬了?還敢頂嘴?你姐夫再不好也是個軍官,當年咱家什麼成份?當年沒有你姐夫,你就要下鄉去勞動,還輪得到你去參軍?你知不知道咱京都多少大閨女都在鄉下被禍害了?你姐嫁給你姐夫不虧,也不欠你的。”

江玉憤憤不平的說:“不虧?你瞅瞅張裕那模樣,大圓腦袋小眼睛,塌鼻梁子,小薄嘴唇。

瞪大眼睛就像別人閉著眼晴一樣,睜著眼睛像兩道皺紋,不仔細看根本找不到眼皮子,長的比癩蛤蟆還醜。

我姐那麼漂亮的人嫁給他可真惡心人。再說了,張裕掙的是多,可那錢也沒落進我姐手裏呀?月月都要咱家補貼。

別以為我不知道,張裕的工資全都寄回老家了,一家子就指著我姐那點工資活著。”

江姥爺大聲歎了口氣,低著頭悶聲不吭了。他為什麼一直容忍張裕打孩子,為什麼一直容忍張裕這個自私自利的小人做的那些事怕?還不是當年張裕幫他躲過了死劫,沒讓自己的妻女被人糟踐?

江姥姥氣的手直抖,她知道小閨女說的是實話,可是當年不把大閨女嫁給張裕又能怎麼辦?如果江姥爺被整死,自己這一家子孤女寡母的怎麼活?

那幾年江姥爺天天被押在台上批鬥,那幫人用幾塊大拚起來有幾十斤重的大木牌,折磨這些知識份子。

那牌子上用筆墨水寫著“打倒臭老九”,而牌子用一根細鐵絲拴著,被掛在江姥爺的脖子上,不用人打,每天掛幾個小時,脖子上的肉都要被勒爛。

古時候這叫砍頭瘡,會死人的,當然,也不是天天遊街批鬥,隻是有活動的時候,江姥爺幾個臭老九,就會被拉出來,或掛著牌子跪在台上,或掛牌遊街。

江姥姥想起這些年老頭子和大閨女遭的罪眼眶紅紅的,掉下幾滴淚來,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六八年,要不是你爹人緣好,有技術,早就被鬥死了。

曹廠長幫了咱家多少次?曹廠長給介紹的你姐夫,咱家能不承這個情?

當年在大操廠的批鬥你去看過吧?那劉工程師,就因為頂了一句嘴,一鐵鍬下去,半張臉都沒了,人死了也就死了,誰管?

還有那個李技術員,一鎬頭下去,腦漿子也出來了,人當時就沒了,誰管?幸虧當時你姐夫攔著這幫紅袖子,再加上你爹不吭聲,老老實實認錯,才逃過了死劫。”

江玉和江姥爺都不吭聲了,江姥姥看江玉仍然不服氣,她接著說:“再說,你姐夫在部隊,政審全都通過了,這才結的婚。

還有,你姐夫和朝陽區革委會主任關係好,要不是你姐夫發話,你爹前幾年不得天天去台子上跪著挨批鬥?

你姐和你姐夫結了婚,你爹才不再挨鬥了,你忘了這事兒了?不管怎麼說,你姐夫算救了你爹一條命吧?”

江玉心裏也是一陣鬱氣,甩了兩下手說:“我不管,我就要和莊笑康好,現在提倡戀愛自由,你不能包辦我的婚姻。”

江姥姥剛要發火,江姥爺咳嗽一聲,敲了敲炕桌,說:“行了,你們娘倆別吵了。小嫚兒,爹問你,你確定要嫁給莊笑康?他們家可是高幹,和咱家門不當戶不對的,將來你受了屈,爹和娘可幫你撐不上場子。”

江玉漂亮的小臉一揚,自信的說:“我也不是吃素的,他欺負我試試,再說了,不是還可以離婚嗎?”

江姥姥又抄起笤帚疙瘩,罵道:“離什麼婚,你不嫌丟人?離了婚還能再找婆家嗎?”

江偉:.......自家小姨也是挺虎呀,和新時代女性也不差啥了,難怪上一世,小姨父被小姨吃的死死的呢。

江姥爺抽了幾口煙,說:“小嫚兒,爹就是怕你吃虧,你自己想好了,想嫁,爹不攔你。”

江姥姥剛要張嘴再說什麼,被江姥爺按下來:“孩子大了,自己有主見,現在是新社會,不興我們那一套老方法了。”

江姥姥氣哼哼的扔了笤帚,一屁股坐在炕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