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讓騎兵身上裹著黃布。”
在沙振氣哼哼離開的步伐中,郭京又出聲補充了一句。
沙振聽到了,他冷哼一聲沒有回應。
還裹著黃布,明擺著就是去送死。
裹什麼黃布?就算是裹著龍袍又能如何?還能刀槍不入不成?
盡管心中很不服氣,但沙振卻沒有勇氣違抗郭京的命令。
畢竟他打的主意就是要讓郭京背鍋,怎麼敢有一句話不聽,給對方留下借口?
他倒是要看看,他全部都按照郭京所說去做,能不能救下這些百姓。
很快,郭京要的與城門下百姓同一個口音的人就給找了過來。
這個並不難,畢竟中山府這麼多士兵,基本上都是附近州縣的人,要找出同一個地方的人來並不難。
“荊先生,人找來了,若是不夠,本府讓他們再去找。”
詹度看向郭京,沉聲說道:“荊先生需要他們做什麼,盡管吩咐。”
他說著又看向那些士兵,著重講道:“你們都聽好了,一切按照荊先生吩咐行事。”
“城牆下的百姓,能不能活得下來,就看你們了。”
眾人一聽這話,瞬間打起精神,目光灼灼的看向郭京。
“也不需要你們做什麼,你們隻需要把我接下來這段話給記住,待會聽我號令,讓你們喊的時候,你們就用你們熟悉的家鄉話喊出來就行。”
“我隻有一個要求,這個方言必須足夠方,能讓你們當地人聽得懂,而外人聽不懂,還有就是必須要齊聲喊,足夠讓下麵百姓聽得到。”
郭京說著,把需要他們喊出來的話,說了一遍,旋即又複述了一遍,好讓這些人能夠記得清楚。
“遵命!”
眾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使勁的記了下來。
下麵那些百姓之中,有些是和他們從一個地方出來的,說起來都是沾親帶故的人。
如今眼看著他們被金兵挾持,這些士兵心中豈能不怒、不憂?
得知隻要喊話就能給他們提供一條生路,務必別人督促,他們自己都不會允許自己出錯,害了親人。
此時,城牆下的金兵似乎已經是耐心耗盡。
又有金兵衝著城牆上的詹度喊話,言說什麼詹度做不出決定,那他們替詹度做。
又說什麼讓這些百姓不要記恨他們,而是大宋的官員不肯給他們一條生路,都是大宋的官員在逼死他們。
詹度又氣又急,又無可奈何。
他現在隻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郭京身上。
眼看著在金兵的逼迫下,這些無辜百姓開始朝著城池靠近。
詹度急的不停來回踱步,他連連派人去催促準備東西的人,生怕慢了一步耽誤大事。
郭京則是鎮定的站在譙樓窗口,緊盯著下麵的變化。
他在心中瘋狂的計算著,要找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出手,才能給這些百姓爭取到一個活路。
郭京的鎮定和詹度的焦躁不安,仿佛兩個極端。
看著如此鎮定自若的郭京,詹度此時倒是覺得好像他比自己這個中山知府更像知府。
真不愧是國師身邊的人,這份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從容,就讓自己自愧不如。
在詹度不斷派人催促之下,東西很快就按照郭京的要求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