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死去!不要救她!喝藥自殺?我還怕了你個掃把星了!”

“克死了我的寶貝孫子,她命硬著呢!”

李家老太太坐在炕頭上對著窗外破口大罵,難聽的話脫口而出,因為憤怒,臉上逐漸出現了紅斑。

“咱老李家沒虧著過她,說她兩句,她還不願意了。”

“要死也整個麻溜兒的死法兒,我看她啊,還是不想死。”

雖然已經看不見兒子的身影,老太太還是滿臉憤怒,喋喋不休。

十二月,靠近漠河的泉縣,也就是以前的北大荒。

雖然才下午六點,天卻是已經黑得徹底。

此時的李誌軍背著媳婦兒秦青青,快速地向劉大夫家跑去。

北風呼嘯,地上的雪層泛著月光,李誌軍深一腳淺一腳,疾馳的身影突然一個趔趄,撲通摔了個大跟頭。

秦青青被摔得五髒六腑都要碎了,輕哼了一聲。

李誌軍顧不上自己磕壞的膝蓋,手腳麻利地爬了起來,抱起秦青青繼續跑,時不時低吼著我錯了,我錯了。

秦青青很想睜開眼睛,可是怎麼努力,都不行。

夢魘了?可是誰在撬她的嘴啊。

嘴被冰冷的器械扒開,胃裏更是翻江倒海,隨之而來的是全身的痛。

這是在醫院麼?

秦青青腦子裏都是疑問,後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夜過去,晨起的微光照進屋子,秦青青緩緩睜開眼睛。

不對。

李誌軍怎麼這麼年輕了?

秦青青的目光從丈夫身上轉移到屋裏的時候,猛一激靈,這是她結婚時候住的房子。

定了定神,又仔細掃視了一圈。

閨女正睡著,小臉紅撲撲的。

“你醒了?舒服點沒?”

李誌軍緊張的問道。

這不是做夢,這是重生了。

九零年,她喝藥自殺的第二天。

秦青青無力地抹了下眼角的淚。

“媳婦兒,你別哭,都怪我,你有氣就打我,你別哭。”

李誌軍著急的直跺腳,不知道怎麼安慰秦青青。

自己在市裏上班,一個月才有時間回來一次。

昨天剛到家,就發現媳婦兒喝藥自殺了。

秦青青哭的更凶了。

22歲,最美好的年紀,卻是她一輩子最難過的一年。

19歲嫁給李誌軍,如今已經三年,自己也被婆婆和大嫂欺負了三年。

李誌軍不在家的這段日子,李家人沒有底線的欺辱,讓秦青青根本看不到活著的希望。

上個月大嫂的小兒子二泉,不知道什麼原因,病死了。

大嫂把二泉的死,全賴在她們母女身上。

每日不停的謾罵,羞辱,讓秦青青一時想不開,真的喝了藥。

前世因為自己的一心求死,間接導致李誌軍出了車禍,胸部受了重傷。

術後的傷口還沒好利索,他媽又病倒。

李誌軍抱他著媽在醫院樓上樓下跑,傷口崩開,徹底落下了病根。

“我就說她沒想死吧,真想死的人才不會讓別人救她。”

“命硬的掃把星,閻王爺都不收!”

李老太太站在院裏,扯著嗓子罵道。

李誌軍瞄了眼正在流淚的秦青青,眼裏怒意升起。

放下手裏的水杯,快速地走了出去。

冷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太太,“媽,你再說難聽話,老三就不要想我把工作讓給他了!”

李誌軍的話刺激了李老太太,頓時跳了起來。

“好啊,好啊,一個個都翻天了。”

“真是個要債鬼啊,當初要不是因為救她,你現在還當著兵呢!”

“你轉業回來,我說你啥了?啊?”

李老太太卻說越激動。

“明明我們跟趙家的婚事都定好了啊,你是腦袋讓驢踢了啊,好好的公安局局長的閨女不娶,娶她這麼個沒有工作,沒有戶口的農村人。”

“你喜歡,我們也同意了,哪裏對不起你了,啊?”

李老太太越說越氣,看著像門柱子似的杵在門口的四兒子李誌軍,時不時地抹把眼淚。

以前四兒子那麼孝順,自從娶了這個掃把星,就開始忤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