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又下,白舒在淅淅瀝瀝聲中漸漸睡去。

這一夜,她卻睡不安穩,反反複複間夢見了穿越回二十一世紀的兒子——莫贏的安危!在夢中她清晰的看到,莫贏駕駛著一輛跑車……

車子行駛在盤山公路上,電話響時她瞟了一眼號碼,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後按下接聽。

“大哥,是我。”

封閉的空間內,對方的聲音一如往常般溫柔。

“有事?”

“哥,按照你的行程,應該進入盤山公路了吧?”

“你想說什麼?”

他踩了下刹車,進入盤山公路時所用過的刹車意料之中的沒有反應。

“不用踩了,沒用的,早算好了,刹車隻夠用到你進入盤山公路。”溫柔的語聲因為興奮而變了調,“莫贏,你不是很厲害嗎?要不是你的出現,穩坐白氏財團繼承人的寶座就是我的!這次是你自己走進這死局之中的。”

莫贏把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卻依舊穩穩的掌著方向,他臉上並沒有一點不甘、憤怒,反而帶著笑意,“你怎麼知道我會死?”

對方一驚,隨即尖聲問:“你早就知道了?你沒有上盤山公路?”

“上了。”

“那你還說……”

“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呢?勞心勞力的賺錢養著一群白眼狼卻還要被人惦記著性命,不如大家一起完蛋吧。”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笑了笑,“你不知道嗎?這是一場直播,蓄意謀殺大哥,白顯,你已經當眾認罪了,不要想著會有人撈你出來,他們顧不上你,對了,忘了告訴你,出來之前我立了遺囑,白氏財團資產盡數捐出,不留一分,包括我名下的一切,你現在住的房子,家裏的老房子都在我名下,你們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一切……沒了。”

失控的尖叫聲後,電話那邊換了人,“莫贏,你去死吧!去死吧!”

白舒在夢境中就像個旁觀者一般,看著莫繼的車子翻滾著掉下山崖,火光衝天。

一陣哇啦啦的水聲,不過這會兒可沒下雨,這麼大水聲是哪裏來的?

水聲?還沒從夢境中回過神來的白舒眼睛沒睜開就已經翻身而起。發現自己卻安穩的待在寢宮的睡榻上!

“王妃,您怎麼了?腦門上出這麼多的冷汗?”

白舒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翠香意會的退出寢宮!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境?這難道暗示著什麼?莫贏有危險?

白舒立刻起身,披了件薄衣,來到書桌前。她要給未來寫封信,拜托曾經的那位奇人異士,好好保護好自己他的兒子。

所謂大痛苦,就是生存之荒謬感。生存本來就是荒謬的,一切純屬偶然。如果看透了這一點,許多小痛苦會變得不在話下。比如親人的離世,比如朋友的背離,比如仕途的蹉跎,比如事業的失敗。

越是朋友少的人,越能接近自由。

此時,你不會被人情世故所裹挾,

更不會被禮尚往來所綁架。

交際圈越窄,人反而活得越恣意。

因此,終極的自由歸於孤獨。

人生行至深處,總有言語無法達意的涼,眼神不能藏匿的不安,內心無法釋懷的傷。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在昏黃的街,目光清涼著望向,疲倦卻生命力強盛的人潮。驀然感歎,其實活著就很勇敢。那一刻,我承認,有揉碎了也無法消化的情緒。

開始慢慢理解,一些人生意義裏的淡漠與疏離。

越不過的山,渡不過的河,人性裏,無法兼容的孤獨,是退潮後孤立單薄的海岸。所有的感受,都不必與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