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鎮位於叢林沼澤東側,較遠的一個山腳下,聽名字有人會以為這是什麼海港小鎮,充滿著海風的鹹濕氣和魚腥味,實際上並非如此,當地人多以紡織為生,進入小鎮走不遠,第一時間就會被大量放置著輕紗綢緞的攤販吸引,小販沿街吆喝,叫賣物品大都為各種布料。

甚至放眼望去,四處門店也多為布料店,多到有些懷疑他們這樣互相競爭,怎麼做生意。

傳說飛魚鎮以前不叫飛魚鎮,是因為給某個大人物做了中意的精品飛魚服才因此得名。

進入小鎮不難,隻需給呼呼大睡的兵哥哥送點孝敬。

程蕭倒是無所謂,他身上有不少從山匪那扒來的錢幣。隻是,他來飛魚鎮可不是為了看布料的,這條街看似繁華,實則全是布料,對於程蕭而言荒蕪又枯燥。他想找飯店,沿街走了半晌才遇到一個茶館,多少是有點走煩了,就鑽進了店裏。

這和他最初的印象不一樣,說好的奴隸市場呢?

最初從山賊口中聽到,天不亮就得備好貨的奴隸市場,可以買賣一百來個村民,程蕭還以為這是個什麼不法之地,罪惡海港,結果就這?這地方到處都是樸實憨厚的買布料老板,估計就算買上百個奴隸,感覺也是支使來做布料的。

鑽進茶館後,人流熙熙攘攘的聲音立刻小了許多。

程蕭聽到有人在談論:“聽說了嗎,李家二少爺要被退婚了!”

“什麼?李家可是”“噓~!”

這麼快就吃到勁爆的瓜了?我才剛進門。

程蕭耳朵豎起來,假裝無意地往說話聲音那邊靠了過去。

在就近選了個位置落座。該說不愧說是東方的茶館、西方的酒館,堪稱平頭老百姓們的情報機構。

“我跟你說,你千萬別跟別人說”“昂昂!”

“說起來,那李家確實算是號有頭有臉的大家族,但是當初訂婚的王家,現在更是攀上高枝了!王家大小姐覺醒了天賦神通!好家夥,你是出去行商了沒看見!三天三夜敲鑼打鼓,滿街撒糖,最後迎來了一個上仙,上仙說,完全可以入內門弟子。”

“然後呢?”

“然後還有什麼然後,王家當場就殺上李家退婚,說他們家女兒女大不中留,要去尋仙訪道,再不問世事,氣得李老爺把杯子都摔了。”

這兩家現在已經劍拔弩張,旁邊茶客停在眼裏,也都心裏暗自點頭,說的倒也沒錯。

不過,兩人正在密談,雖然聲音較高,哪怕他們故意讓旁邊人聽到,一般也是不容他人插嘴的。旁邊又有個不懂規矩的,不知道是誰突然插嘴道:“你們知道的隻是表麵。”把正在竊竊密聊的那倆人嚇了一跳,連忙問:“這位閣下是?”

那插話者苦笑一聲,抱拳道:“李家二公子,李綾。”

突然發出一聲巨大的椅子倒地聲,原來是竊竊私語的兩人被嚇得直接一屁股從椅子上坐到了地上,癱軟成一團爛泥,哆哆嗦嗦,伸出手來想指又不敢指,隻是一個勁地發顫。

“兩位切莫著急,”李家二公子李綾苦笑道:“在下正是你們方才所聊的主人公之一。”

“家父殺伐果決,雷厲風行,可我並非家父那樣參軍的鐵血好男兒,我也非仗著父親庇佑,蠻不講理之輩。”

他無奈歎了口氣。

由於這聲巨大的椅子倒地聲音,導致整個酒館的目光大都被吸引了過來,隨後就有人悄悄地從後門開溜。程蕭也意識到這是是非之地,在考慮要不要溜走。

“我從不仗勢欺人,但當時的情況,不是這樣,為了王小姐的清白,我必須解釋清楚。”

李綾站起身來,他有些眉目清秀,拖著木屐,但是頭發卻蓬蓬鬆鬆的像個亂草窩,草窩下麵是一張一成不變的苦瓜臉。

“真實的情況是,王家小姐其實早就覺醒了天賦神通,她一直在等我。”

“但可惜,她今年18了。”

“我踏遍名山大川,尋訪了許多隱居仙士,他們都說我命中無緣,直到她年滿19,她再也等不起我了,因為如果年滿20,即使有天賦神通入了仙門,也隻能當外門弟子。”

“所以,王家殺上李家退婚是無可奈何,我父親摔了茶杯是因為怒我不爭。”

“如果說我們兩家沒有因此生隙,那是假話,我現在都沒臉去王家見人。”“但從頭到尾,都是我對不起王小姐,她15歲就覺醒天賦一鳴驚人,卻因為婚約束縛被按在家裏,雖然退婚還了她自由,但是也耽誤了她最寶貴的三年青春,所以請不要說是她一朝得誌,是我害了她。”

李淩深深地鞠了一躬,並低下頭,從後門準備離開。在還未走遠的時候,程蕭發動了死喪祝禱之眼,查看了他的屬性。

李淩(景詠南飛魚鎮李家二少爺)壽元:6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