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江茹雪:迷的是路,丟的是心(1 / 2)

庭院深深,蝴蝶飛。

我叫江茹雪,我江家乃百年望族,家中的叔叔伯伯皆是國之棟梁,我爹更是官拜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帝的原配和繼後也都是出自江家。

一時間,我江家在盛京城中可謂是風頭無量。

記得我八歲那年,初次去皇宮,紅牆綠瓦,金碧輝煌,美的跟仙境一樣。

當時我就在想,這紅牆可真高啊!高的我看不見盡頭。

我跟著母親去拜見皇後姑母,當時姑母鳳袍加身,頭戴九尾鳳釵,雍容華貴。

母親和姑母在說話,就讓兩個小宮女帶我去禦花園玩。

春日百花盛開,花香襲人,滿園的姹紫嫣紅。

我興奮地追著一隻漂亮的花蝴蝶,等蝴蝶飛走時,我才猛然驚醒,我不知身處何地?

數尺紅牆,枝繁葉茂的大樹,周邊的環境陌生又恐懼,偶爾有一兩聲鳥鳴,讓人聽起來隻覺得壓抑淒涼。

恐懼一點點的爬上我的心頭,我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橫衝直撞,我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不管怎麼走,都逃不出這牢籠。

我隻顧著往前跑,絲毫沒注意到腳下的路,一個不察,直接摔到了地上。

我的右腿摔的好疼,我害怕極了,大聲的哭喊道:“有沒有人啊!救命啊!娘!宮女姐姐!你們在哪!”

這個地方人煙罕至,我的嗓子都喊啞了,還是沒人過來,就在我快絕望時,我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

“你是誰?為何會在這裏?”

我抬眼望去,隻見一個十三歲左右的男孩朝我走來,他長得可真好看,長身如玉,和煦的陽光映著他英俊的麵容,那雙深棕色的鳳眸幽深似海,渾身上下透露著矜貴與傲然。

我趕緊擦了擦眼淚,小聲的啜泣道:“我叫江茹雪,我爹是江宰相,今日我跟著娘來看皇後姑母,他們在說話,就讓我自己出來玩,我剛才在追蝴蝶,蝴蝶飛走了,我也迷路了”

男孩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別哭了,我帶你出去”

“我的腿疼”我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他蹲在我麵前:“上來,我背你”

我慢慢吞吞的爬上了他的背,他背著我站了起來,他的步伐穩健,男孩身上的檀木香不動聲色的環繞著我鼻尖,撫平了我心頭的不安。

我道:“謝謝你”

他的嗓音還是一貫的冷淡:“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我又問:“哥哥,你叫什麼?”

他說:“景澤辰”

景澤辰,我在心裏默默的記下了這個名字。

他的話很少,我問一句,他答一句,我要是不說話,他也不吭聲。

直到他把送到皇後姑母的寢宮,我才知道,原來他是我大姑母的兒子,按照輩分,我還應該叫他一聲表哥。

我的腿沒有大礙,回家之後,我再也沒進過宮,我每天要學習的東西很多,比如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禮儀.....教我的先生都誇我有天賦,懂禮貌,勤奮好學....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偶爾會想到他,心裏甜蜜又緊張。

當我再次聽到他的消息是三年後,匈奴入侵大晉邊境,當時隻有十六歲的他,帶兵出征。

我曾在書本上看到過,說匈奴殘忍彪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囂張又狂妄,是大晉的心腹大患。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我心慌意亂的,生怕他有個什麼意外。

我纏著母親帶我去龍岩寺上香,當時我跪在菩薩麵前,許下三個願望。

一願,家族昌盛,親人康健。

二願,旗開得勝,早日凱旋。

三願,郎君千歲,平安歸來。

一封封捷報傳到盛京,皇帝對他大加讚賞,我心裏很高興,我就知道他一定可以的。

直到陰山之戰,他利用雪崩埋葬了數以千萬條生命,其中不乏山下的無辜百姓。

一時間,口風全都變了,大罵他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為了勝利不擇手段....彈劾他的奏折更是滿天飛。

我自是不信的,他一定是有苦衷,我跑去問我爹,我爹也不明真相。

我想去找他,我想告訴他我相信他,可我進不去皇宮,也見不到他。

那段時間我爹也急的焦頭爛額的,後來我才明白,原來我家早就跟他捆綁在了一起。

當我再次見到他時,他已經是太子了,當時我十二歲,他十七歲,他好像變了,他的眼神變得好可怕,冷漠又陰鷙,但在我心裏他永遠是那個背我回去的大哥哥。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是每段感情到最後都是兩情相悅。

我十七歲那年,一道賜婚到了宰相府,陛下將我許給太子做側妃。

爹說:“雪兒,太子正妃乃大宋公主,自古以來,和親公主不能為後,你要抓住機會,早日誕下長子,隻要你能誕下長子,後位一定是你的”

其實我在乎的從來不是後位,而是他那個人,但我也清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點頭道:“爹,女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