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元年,新帝即位,改國號為大魏,欲收複故土,安撫萬民。

然時局不穩,朝堂動蕩,國庫虛空,北臨蠻夷且虎視眈眈。

遂內以黃老之術治於天下,萬民休養生息;外以和親之策聯宋招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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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南鄰街頭竟然有家鋪子做甜食!”思安身著淺綠竹葉立領小衫,興奮地小跑到客棧的一間房屋前。

他們一行人初入魏國邊境內,大家都似乎對客棧裏的吃食不適應,她便偷偷跑出去順著味道找到一家甜食鋪子。

隻見她麵色緋紅,額頭上的汗珠晶瑩剔透,隻有一雙眼睛很是明亮。

“思安!慎言,這裏隻有公主沒有小姐。”趙嬤嬤看向周邊確定無人聽見後,神色嚴峻地望著思安,直到思安內疚地低下頭才收回視線。

“嬤嬤無妨,思安剛知此事,還未來得及適應。”

屋內傳來輕靈的聲音,再一看,一位身著月白色深衣的貴女款款走來,下擺褒博,腰間盈盈一握似翩然欲飛。

思安與嬤嬤二人見其她出來後皆屈膝行禮。

趙嬤嬤仍不卑不亢地說:“此事並非小事,若被有心人聽到,後果不堪設想,輕則掉腦袋落地,重則舉國覆滅。”

聽到這句話後,思安吐了吐舌頭,不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唯恐腦袋搬家。

“嬤嬤所言極是。”雲夕南麵色恭敬地說。

隨即轉身故作嚴厲地對著思安說:“思安入屋來,把‘公主’二字抄寫百遍。”

趙嬤嬤聽後這才停下說教。

思安皺著一張臉不情願地拿著毛筆:“小姐,不不不,公主。”

說完惱怒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偷偷看了眼趙嬤嬤已走遠便不再顧及:“小姐您為何要代替同禾公主嫁入大魏,我聽聞武安王生性嗜血,殺斷果伐,況且他已經二十有二了還未曾婚配,肯定身體有疾,這般的人,小姐您怎敢嫁。”

雲夕南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隻是淡淡地笑著敦促她快些寫。

思安是兩年前她在宋楚邊界救回來的姑娘,心思單純,一心為主。

趙嬤嬤本嫌她生性愚笨不願帶她,雲夕南多次請求後才得允。

思安仍不依不饒地說:“況且武安王根本沒有求娶的意思,不僅沒有親自去接姑娘更沒有訂下婚期。”

“而且,而且,我們還沒來得及告訴二王爺,要是二王爺知道您要嫁入大魏,肯定會,”

“思安,此事不準再提,從此以後我隻是宋國的同禾公主,不再是雲家的小姐了。”雲夕南停下手中磨硯的動作,打斷了思安未說完的話。

思安看著雲夕南稍加嚴肅的神情便不敢多加言語。

隻能一邊寫著“公主”二字,一邊在心中祈禱著武安王是個顏控,能對自己姑娘一見鍾情,百般恩寵,就像話本裏講的那樣。

可是事實恐不能如她所願。

幽州,夜色寂寥,風沙如故,隻有那朗朗清月才可安撫將軍心。

蕭彧身著一身黑色的流雲盔甲,站在高聳的城牆上瞭望著遠方,四處空無一人,隻有風沙與明月。

漆黑的眼眸似與黑夜融為一體,深沉不見底,透露著股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