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辛一揮手,把她連同齊珂一齊甩飛出去,摔在了地上。
“你們快走!否則我就忍不住了!”
他雙拳緊握,無比痛苦的喊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來,像是有另一個自己發出的嘶吼。
在喊出這句話後,他忽然全身一輕,嗜血的欲望完全占據了上風,那個阻止他的模糊意誌被徹底淹沒了。
大步走到齊珂麵前,一把將她拎起,張口就向雪白頸項咬去!
熱血混著淡淡馨香汩汩入喉,齊珂沒有呼痛,眼中盡是不舍與眷戀的看著他,柔聲道:
“回來吧,易辛,別離開我……”
“轟隆隆……”
何易辛腦海中激烈轟鳴,猶如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空,無數思緒瞬間閃現,他急忙鬆口,眼中滿是懊悔與憐惜:
“我回不來了,齊珂,但是我不會再讓自己離開你!”
所有的記憶全部浮現,讓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這一夜的可怕作為,這麼多無辜生命被他收割,他無法接受這個惡魔般的自己。
最糟糕的是,他感覺到此刻的清醒根本就難以維持,那種讓他忘卻人性的嗜血欲望隻不過是短暫的被壓製,也許下一秒他又會重新化身惡魔,對自己的至親之人下手。
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他要和使他魔化的強大力量抗爭,雖然毫無勝算,但他還有一招徹底翻盤的手段!
深情地看了齊珂一眼,低頭用沾著她鮮血的唇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懸浮在身旁的血色氣劍亮起耀目光芒,劃出一道弧線,從他自己的後頸猛地斬下——
神魂劇痛,忍不住大聲慘嚎,何易辛抱頭在地上打滾,這是他感受過的最難以忍受的疼痛,痛得無法慰藉!
之前被炎魔和黑白小獸撕咬神魂時,隻是被咬到的地方痛,撕咬的間歇也會有所緩解,而這次,仿佛有無數遍布在整個神魂深處的東西被生生撕扯開來,劇痛不停加強,沒有絲毫停歇,偏偏神魂又無比清明,感覺細致入微……
天級自省室中星光閃耀,有鍾鼓絲竹之聲響起,空靈而莊嚴,極具儀式感,像是在迎接至高無上的君主。
這絲竹聲不單局限於自省室中,而是在整個香溪道宗的奇峰幽穀間回蕩,讓無數長老弟子心生崇敬之意。
“斬心魔!”
正在小院中抬著大碗喝茶的曲遠峰和坐在他對麵的無喧道長幾乎同時驚呼出聲,難掩震驚之色。
“是誰這麼厲害?”
“兩天前,何小子進入了天級自省室,難道……”
兩人對望一眼,身形一閃,雙雙消失不見。
自省室外的大樹上,楊燦臉上除了驚愕還透露出些許憤懣和無奈,喃喃自語道:
“才聚元境呀,就斬除了本源心魔,你到底是個什麼怪胎……”
“楊燦,還有誰在裏麵?”
耳畔忽然傳來宗主的聲音,一側頭,發現宗主和曲遠峰大長老已經站在身旁,楊燦急忙躬身行禮:
“回稟宗主,這就是何易辛那小子弄出的動靜……”
語氣中難以抑製的透出些許酸味,這也難怪,整個宗門,不,應該說整個大陸,能夠斬除本源心魔的修士本就是鳳毛麟角,並且他們無一不是最頂尖的存在,現在,何易辛小小年紀就已做到,怎能不讓人妒忌?
“這怎麼可能?他才修行了幾年?”
曲遠峰差點跳了起來,他自己也是在五十多年前才勉強斬除本源心魔的,深知其中艱難,當時若非借助稀世靈物‘九葉星蘿’的守護,他也險些被心魔迷失了本性,化身惡魔,現在想來兀自心有餘悸!
斬除本源心魔依仗的是自身意誌,表麵上與修為高低和神魂強弱沒有直接關係,可修士的意誌往往是在長期的修行過程中不斷的磨礪而變得愈發堅強的,隻有意誌無比堅強,才可能在心魔的迷惑中覺醒,從而斬除心魔!
何易辛不過二十多歲,隻修煉了區區六年,怎麼可能有如此堅強的意誌來斬除本源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