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以後，小白就會徹底失去意識，最後一縷殘魂消散，不複存在。”
小女孩頓時沮喪，小眼睛中滿是憂傷。
但很快的。
小女孩就再次抬起頭，蒼白的小臉上，再次笑容綻放。
“阿黃，我想清楚了。”
“我願意成為你的倀鬼。”
“雖然成為倀鬼，我可能會失去意識，淪為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未知之物。”
“但小白相信阿黃。”
“我家阿黃那麼聰明，如今得了陸山君的傳承，還被神僧爺爺收為徒弟呢。”
“阿黃，小白願意化為倀鬼，永遠陪著你。”
“一直到……你成就聖人，將我複活的那一天。”
“到時候，阿黃，咱們就會東郡。”
“回你出生的小村子。”
“阿黃你負責打獵，小白在家做飯、洗衣和織布，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每天都能吃飽飯，不用擔心被人欺負啦……”
說著說著。
小女孩的聲音漸漸虛弱。
她那金芒所化的虛影，也不斷開始模糊，隱隱有徹底消散的趨勢。
“小……白……”
周也哽咽著，猛然閉眼，心一狠，眉心的‘王’字開始綻放金芒。
金芒璀璨。
隻是一瞬間。
金芒就將小白覆蓋。
與此同時。
周也一陣天旋地轉。
隻覺頭痛欲裂。
而後。
周也雙目一黑。
徹底失去了隻覺。
與此同時。
天地之間。
漫天飛雪簌簌而落，在虛空化為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虛影。
老僧白發蒼蒼，滿臉皺紋。
渾身虛弱不堪。
就連他那如山的腰杆，也迅速變得佝僂起來。
老僧劇烈的咳嗽著，靈魂氣息越來越弱。
但在望向倒地暈迷的狗子，蒼老眸中卻滿是慈祥和欣賞。
“想我爛柯修佛一世，自以為佛法精湛，欲仿效佛祖以身飼虎，卻導致陸山君為禍天下，生靈塗炭。”
“貧僧放棄成佛契機，以全身佛力為引，不惜割肉刮骨，打造這爛佛金葉，將那陸山君鎮壓。”
“這千年來，貧僧身墜地獄，以佛法渡化這古戰場遺址的億萬冤魂，倒也算功德無量。”
“但一直到今日，貧僧這才明白。”
“縱然貧僧能普度天下，造化蒼生，貧僧卻無法渡化世人心中的貪念。”
“唯有聖人降臨，蕩盡這十方亂世，還天地於清明，這方才是真正的慈悲為懷！”
說到這裏。
爛柯神僧望向狗子，眼中笑意越發之濃。
“孩子，你以後是成為第二個陸山君，還是堅守本心，超凡入聖，護我人族安寧，爺爺是永遠也看不到了。”
“但爺爺相信，這一次，爺爺不會老眼昏花，再次看走眼。”
“如此，也不枉貧僧在這人世間，走這麼一遭。”
聲落。
轟！
虛影徹底消散。
化為漫天白雪。
紛紛揚揚。
嘩啦！
一陣猛烈的狂風，如一隻溫柔巨掌，一把提起地上昏迷的狗子。
狗子開始上升。
越飛越高。
最終！
當這風掌，將狗子提到萬人坑上方，正準備放下的瞬間。
風掌，煙消雲散！
一代神僧爛柯，卒！
他在這天地之間的最後一抹痕跡，徹底，不複存在！
“轟！”
狗子瞬間從天而落，摔的遍體鱗傷。
狗子如落石一般。
從山巔一路翻滾，墜落到山腳泥坑中。
然而這一切。
對於昏迷之中，失去意識的周也而言。
一無所知！
*
*
*
天，漸漸發亮。
一輪冉冉紅日， 逐漸從十萬大山盡頭升起，緩緩浮空。
“唳……！”
一隻楔尾褐羽的禿鷲，赫然劃破蒼穹，雙翼撕裂層層烏雲，出現在萬人坑所在的小山坡。
它雙目淩厲，一瞬間就看大了山腳逆坑中的狗子。
禿鷲頓時眼睛一亮。
它雙翼卷起滔天狂風，如遮天烏雲，一路俯衝而下，朝著狗子抓去。
那鋒利如刀的雙爪，閃爍著嗜血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