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逃了!”赫南山敏銳捕捉到一個佝僂的身影在城樓上快速移動,是那個巫師!
“這裏交給我,別讓他跑了。”眼看三人退無可退,慕離主動接過了牽製這群怪物的艱巨任務。
“師兄小心。”西晚和赫南山一躍而起,一齊朝著巫師的位置奔去。怪物們已經開始占據屋頂,形勢萬分險峻,他們必須加快速度。
慕離驅動真氣,劍刃逐漸被洶湧的劍氣包裹,一擊橫掃千軍,淩厲的劍氣貫穿了方圓50米,無數的怪物被斬成兩半,周圍的房屋也被摧毀殆盡。
劍氣的轟鳴聲吸引了倉皇逃竄的巫師,隻是一秒的猶豫,西晚已經緊緊扼住了他的咽喉。
巫師奮力掙紮起來,但他這副枯木殘軀哪敵得過西晚,她將老巫師拖到護欄邊,一把將他半個身子拽出護欄外。
呼嘯的冷風在老巫師耳邊嘶吼,身體的失重感和樓下怪物們淒厲的嚎叫聲使他陷入了無邊的恐懼。
城樓上的怪物被三人吸引,慢慢靠攏過來,赫南山護衛在西晚身邊,怪物們無法再近一步。但無論赫南山如何斬擊,怪物最終還是會複原,他意識到了事情的棘手。
“是不是你幹的,老實交代。”憤怒使西晚加大了力道,老巫師的脖子幾乎要被她扭斷。
“是!是!但他們是自願的啊。”老巫師艱難地張開嘴,死死盯著西晚,生怕她突然鬆手,“繁水鎮靠近南疆,氣候詭異,各種疫病橫行,這裏的人是又窮又短命啊,是侯老爺想出了這個法子,才保了繁水鎮幾十年的繁榮啊!我這是在做好事!”
“我不管你是做好事還是壞事,我隻想知道怎麼處理這群怪物。”西晚並不想聽他的辯解,冷著一張臉,用命令的口吻逼問。
“沒用的,沒用的!大家都得死!都怪你們!殺了蠱母,屍蠱已經失控了。都怪你們,都怪你們!”他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劇烈扭動起身體。
屍蠱是需要人的血肉來喂養的,果然這城裏的人都是共犯。
“說實話!”西晚折斷了他瘋狂揮舞的右手,老巫師痛得慘叫,但嘴裏依舊不停喊著“沒用”。
“說——實——話!”西晚一字一頓地說道,又把他往外拽了一大截,在二樓的怪物幾乎可以咬到他的頭皮的位置停下了。他本來還在頑強抵抗,但是眼看嗜血的怪物馬上就要碰到自己,死亡的恐懼還是戰勝了一切:“火!怕火!快拉我上去!”
“哦,是嗎?”西晚擲出了揣在懷裏的火折,怪物被火舌吞噬,不久便化為灰燼。
測試完老巫師的話,西晚轉過頭來,她美豔的麵龐在此刻宛如鬼魅:“請你先走一步吧。”說著,鬆開了手。
尖銳的叫喊聲瞬間被屍潮吞噬。
由於被劍氣貫穿的怪物逐漸恢複了傷口,慕離意識到應該轉守為攻、保存體力,於是他選擇據守高處,以退為進。
不一會,城樓突然燃燒起來,遠處的房屋也一個接一個被火焰吞噬,火光中出現了西晚和赫南山的身影,兩人所過之處,皆無幸免。
慕離意識到了什麼,看了看鎮民異變時被火把點著的那處房屋,周圍的怪物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原來如此,慕離暗暗想道。
映襯著火光,赫南山閃過一絲悲憫的神色。
“你可憐他們?小道長。”
“可憐,但,罪有應得。”赫南山平靜地回應。
終於來到城外樹林,三人總算能夠鬆一口氣。
燃燒的繁水鎮把深藍色的天空照得透亮,它腐朽的浮華與這座城一起被付之一炬,但深埋於地底的罪惡,終有一日會被公之於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