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同山從飛行器上下來,仰頭打量著這棟建築:
一格格小窗子排列在兩列,中間刻著紅盟曆代偉人的雕像,雕像四周都鑲上一圈金邊,洞內還有一些珍珠做壁飾,雕塑下是幾扇大型窗戶。
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拜訪理事府。
理事府的醜陋卻一直可以讓他有新的震驚。
委婉地說:是一種長期與金錢為伍的人裝成莊嚴聖潔的混亂抽象;直白地講:它是紅盟最醜的建築。
孟同山正上下打量著理事府,恰好就看見一個女子站在窗前,他揮手朝人示意。
秦鬆跟著孟同山的姿勢抬頭看去,由於距離尚且看不清臉,但根據樓層的高度和房間的位置大概能猜出就是理事長的辦公房。
“長官,您和理事長很熟?”
孟同山說道:“以前是同學。”
楊薇可通過窗看見有軍方標識的飛行器停落到後院草坪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裏麵走出。
是那位老熟人,清冷的眉眼鬆動下來,展露出一個笑容。
她轉頭朝秘書吩咐道:“小李,備茶水。”
小李立刻心下了然,應該是孟指揮來了,他快步走到後備房,手腳麻利地準備起來。
實木門被叩響。
“請進。”
楊薇可看向站在門口的男子,舊友重逢的喜悅短暫的代替了成為常態的理智,她坐直身子,酒渦出現在白皙的臉龐,眉眼裏都是幹淨柔和的笑意:
要是讓其他人看見這一麵的楊薇可,不會懷疑她被人換了芯子,也要揣測這位國際聞名的狐狸是不是又計劃著給人使什麼絆子。
“好久不見,同山。”
孟同山將西裝外套掛在衣帽架上笑著朝人回話道:“也不久,昨天我們才在監獄裏見過麵。”
“還真是逃不過你的偵察。”楊薇可笑出聲又佯怪道:“隔著屏幕的遙遙相望怎麼能比的上麵對麵交流呢?”
“還是說孟指揮,你苟富貴,就相忘啊?”
孟同山搖搖頭,這人當了理事長也還是跟以前一樣愛耍嘴貧,他挑眉正準備挖苦回去時,小李恰好端著茶點進來。
看著一個OMEGA托著大盤子,盤子上麵還擺著茶壺和不少糕點,孟同山久違的良心隱隱作痛了一下,單手接過道:“多謝,交給我吧。”
“誒,好。”小李將盤子遞過去,“麻煩您了。”知道這二人的對話不是自己該多聽的,便知趣的轉身離開。
楊薇可端著茶,淺抿了一口道:“聽說你今天又和王部長起了點爭執。”
孟同山用刀仔細切著正方形的蛋糕塊,強迫般地將每一塊弄成一樣大小,聞言也不急著回話,隻是勾起嘴角,笑了笑。
“你可把他氣得不輕。”
“瞧瞧。”楊薇可朝人顯示了下終端屏幕,“王部長發的這長篇大論,你怎麼欺負他了?”
孟同山叉一塊布滿奶油的蛋糕塊塞進嘴裏,鬆軟的蛋糕胚和絲滑的奶油讓他放鬆了點:“我哪裏欺壓他了?隻是懇切地請求一份幫助。”
楊薇可翻個白眼,又是這一套不要臉的說辭,她雙手環抱,繼續調侃著:“孟同山,王部長好歹是能當你爺爺的年齡了,天天被你指著鼻子罵。你嘴上還是積點德吧。”
“我的德行不就早就敗完了嗎?”
楊薇可說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孟同山吃掉最後一塊蛋糕,用兜裏的手帕擦拭嘴邊,慢條斯理地回道:“兩年前。”
室內本來和諧的氣氛一下子跌入冰點。
楊薇可又穿上那副常年的冷淡外皮,酒窩也被藏起來,理智回到大腦:“你非要提那件事嗎?。”
“非提不可。 ”
“我差點忘記你的德性,無事不登三寶殿。”楊薇可嘲諷道:“說吧,要為陸顧行求什麼?緩期?或者說你早就不知道死哪去的大局觀,飄洋過海的回來了,隻要求我使用舒服一點的行刑方式?”
孟同山想自己確實又把人惹急了,連信息素都給人逼出來了,BETA一般情況下應該是要比ALPHA和OMEGA更能控製情緒,壓製信息素的。
可現在,混著茶香的水生調逐漸溢滿整個空間,紅盟第一位女理事長因為體弱而常年蒼白的膚色染上憤怒的顏色,向來平靜如古波的眼眸裏翻滾著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