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一點兒都不想!”溫允禮舉雙手讚成道。
他忙不迭地搖頭,一臉真誠地看著景元。
幽囚獄之名,對於他這個化外民來說,也是如雷貫耳。他在仙舟的走街小販們的口中,可是經常聽聞。
“小心被抓到幽囚獄”什麼的,就和“警察叔叔來了”是一個性質的,都能夠止小兒夜啼。
溫允禮的臉色煞白,失去了血色,活像是揭冰棺而起的僵屍。
但是,景元卻放肆地笑了起來。
他低下了腦袋,額間的碎發掩住了他那雙幸災樂禍的眸子。他捂著嘴巴,身子一顫一顫的,笑彎了腰。
應星無奈地看著景元笑著滾到了他的懷裏,伸手頗為嫌棄地推開了他,輕嘖了一聲道:“別壓到我的‘金元寶’。”
“應星哥,沒愛了是吧?”聞言,景元抬起頭,撩開了額間的碎發,用譴責的眼神看著工造司的百冶大人,“我們好歹是一起流過血的,戰友情呢?難道我就比不上你的‘金元寶’嗎?”
“是啊。”應·冷酷無情·星竟然讚許地點了點頭,他早就適應了景元時不時會飆戲的發瘋文學了。
也就是丹楓和鏡流眼瞎心盲,覺得景元還是小孩子心性,天真活潑,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但是應星和白珩卻是深知他的秉性,尤其是自己,可謂是被景元荼毒過了好幾遍。至於白珩,她倒是自個兒樂在其中,和景元“狼狽為奸”。
【“唔,好可愛啊!景元元,你是一個可愛的小寶寶!”
“這還飆起了戲來?戰術性後仰,應星哥看起來是深受其害啊,回答地這麼熟練,看起來被迫害地不少啊。”
“不過,他們這個對話也太有意思了吧,嘖嘖,景元元啊,落魄了啊,現在竟然連‘金元寶’都比不上了。”
“哎!怎麼?你們都知道‘金元寶’是什麼了?”
“那個金人唄,應星哥可是寶貝得很。”】
“他逗你玩的。”應星推開了放肆的景元,衝著溫允禮露出了一個標準的理工男的笑容。
景元也真是的,逗一個化外民做什麼。
他在心裏怒批了那個小子一頓。
“是啊——”景元微微扯了扯嘴角,看起來也頗為無語,“你也太天真了吧,我說什麼都相信。”
“幽囚獄,可不是你想要進去就可以進去的。”他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溫允禮,“你還不夠資格呢!”
但是,景元不知道的是,不過幾年的光陰流轉,他就會在幽囚獄裏看到丹楓,看到羅浮的月亮——持明族的飲月君。
雲上五驍分崩離析,故人死的死,散的散,雨打風吹去。
景元那時候業已成為了神策將軍。
身為將軍者,理應棄置私情,大公無私,鐵麵無情。
他看著丹楓曳著淋漓著鮮血的囚龍鎖,尖刺沁著翻飛的血肉,還可以看到其中白皙的骨骼。腐肉和重新生長出來的活肉疊在一起,就像是被開場剖肚的厲鬼。
他看著丹楓轉過身,用絕望恓惶、渾噩茫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毅然地消失在了幽囚獄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