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府。

在彥卿離去了之後,偌大的房間裏就隻剩下四個人了。或者說,中心就隻剩下兩個人了,艾薩克和溫允禮不過是背景板罷了。

丹恒看著景元,一時兩人都相顧無言。

溫允禮隻覺得他們都緘默地可怕,在心裏瘋狂地期待著有人能夠突然推門而入、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還是景元率先打破了岑寂。

“一晃經年,你怎麼都有心思加入藥王秘傳了?”他打趣道。

“我——”丹恒似是驚詫於景元挑起的話題,隻是怔了一會兒,就解釋了自己的憂慮。

末了,他又補充道。

“我不是真心的。”

“我自是知曉。”景元也隻是調侃了一句,別無他意。

他自是知道丹恒的。

“至於,我為什麼會回到羅浮——”丹恒頓了頓。

他早在黑塔空間站的時候,就驗證過了,關於國運遊戲的一切,他都說不出口,就像是有一種未知的力量在束縛著他。

“我亦不願。”在長久的緘默中,他終於是吞吞吐吐地說出了這四個字。

“我知道了。”雖然物是人非,轉頭成空,但是舊日的默契應猶在。景元還是知道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得不為嗎?是誰在操縱這一切?

景元在藥王秘傳死灰複燃的時候,就有了冥冥中的知覺,有人在舞台的幕後,操縱著這一切。

在幽囚獄中見到刃的時候,他的這種知覺就加重了。

星核獵手,艾利歐?

“三天前,在星槎海中樞的宣夜大道,突然有雲騎墮入了魔陰身,還出手重傷了好幾個雲騎。可是,十王司的判官說,他們還不到墮入魔陰身的時候,之前也不見魔陰身的征兆。”景元看著丹恒,頓了頓,“這意味著,他們墮入魔陰身,是有人在刻意引導。”

“那時候,我和溫允禮都在。”丹恒微微閉上了眼,又慢慢地睜了開來,“你懷疑,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可是,他們怎麼是知道的?我可是被流徙化外的罪人。”丹恒想不明白。

罪人?

溫允禮驀地抬起了眸子。他之前一直在盯著神策府的地板,好像在看將軍府的地板和別處是有什麼不同。

【“啊,罪人?”

“‘被流徙化外’?這是為什麼?】

“我亦不知。”景元坦言道,“我今天才見到你。”

“隻是,太巧了。”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摁了摁太陽穴,好像心中憂思深重,“我不得不懷疑。”

“景元,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嗎?”丹恒見不得大貓貓這樣委屈的神色,小聲開口道。

“我想請你幫個忙。”景元心中微喜,隻是麵上不顯。

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他也不在遮遮掩掩。

隻是,他好像聽見艾薩克輕輕地哼了一聲。

景元笑了笑,說道:“建木有複蘇之相。”

“我不是他。”隻此一言,丹恒就明白了景元的言外之意。但是,他不是丹楓。

“我知道的,丹恒。”景元的神色有些落寞。

丹恒微微落開了目光,不去看那雙含著悲意的鎏金色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