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穹還是在手指快要觸及到丹恒的胳膊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一時怯怯的，不敢去動那層冰霜。
在他的眼裏，丹恒就像是一個快要破碎的瓷娃娃那樣。
溫允禮在看到丹恒的樣子的時候，目眥欲裂，他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看著可可利亞。
前所未有的，他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什麼力量都沒有，什麼都做不到。
“為什麼會這樣？你們，做了什麼！”穹大踏步地走到了可可利亞的麵前，滿腔悲意地質問道。
你們，是可可利亞和星核。
“我不知道。”可可利亞很是誠實地說道。
但是，穹卻不相信她的滿口胡言。
楊叔在看到丹恒的刹那間，眸光一下子就變得凜然了起來。
“令使級別的波動？”他低聲自語，“不，不是，是星神級別的波動——”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滿目駭然。
……
溫允禮隻是怔怔地站在丹恒的身邊。
他的腦海中空白一片，眼前也變得黑茫茫的，什麼也看不到。
不知不覺地，他伸出了手，指尖慢慢地觸及到了那層冰霜。
刹那間，他看到了一尊如琉璃般雕成的帝王低垂著眉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尊帝王抬眸，望向了溫允禮的眼睛。目光如炬，好像能夠看穿一切。
……
“我說了，我不知道。”可可利亞展開了雙手，就像是在擁抱漫天的風雪，在擁抱星核所承諾的新世界，“結束了，一切都要結束了。”
“布洛妮婭。”她看著布洛妮婭，溫和地喚道，“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了，那麼，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
但是，布洛妮婭卻用濡慕的目光最後看了一眼可可利亞，神情肅然而又堅毅。
“謝謝你，母親，給了我選擇的餘地。”她搖了搖頭，站到了希兒的身側，“可是，對不起，母親，這最後一次，我不能站在你身邊。”
“我永遠都站在貝洛伯格的人們的身邊。”
可可利亞輕笑了一聲，開口道：“原來，這就是你的選擇，布洛妮婭，我知道了。”
“我隻是在可惜，可惜你看不到美好的世界了。”她遠眺造物引擎，徐徐說道，“你無法突破思想的桎梏……知道嗎？你本該是新世界的‘母親’。”
話音落下，造物平台突然劇烈地晃動了起來，好像要把人搖得七葷八素。
在穹驚懼的目光下，舊時代的遺址——死寂地沉睡在雪原裏的造物引擎一下子變得鮮活了起來。
可可利亞淩空而立，在造物引擎的麵前，顯得格外地渺小。
“丹恒！溫允禮！”
穹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手掌如遮天蔽日般壓下了雪原，衝著他們氣勢洶湧地鋪了過來。
他突然想到什麼，轉身看去。
隻是風雪連天，唯餘蒼茫，他什麼都看不見。
“不破其舊，無以立新。”可可利亞一聲令下。
“穹！”風雪滾滾，已經壓到了穹的身後。
他隻聽見了三月七的尖叫聲。
他無處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