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義一步竄進香車,蹲了下來,與賀蘭緹香四目相對。他臉上帶著怨懟之色,悠悠道:

“今天京城的皇親國戚,達官顯貴都傳遍了,說我南安王不忠不義,寵妾滅妻,如今你滿意了?”

果然如小雯想的一樣,這南安王是來興師問罪的,她忙擋在城陽郡主前,一臉不滿怒道:“是姑爺成婚當日丟下我家小姐跑了,今日怎麼還這樣說…”

這聲“姑爺”把張懷義搞得猝不及防,他玩味的笑了下,心中居然覺得有些暖意。可是這笑落在城陽郡主眼裏,隻覺得充滿了對自己的譏諷和不屑。

她看著眼前這個拋下她,還好意思來興師問罪的前夫,再看看擋在自己身前,一心護著自己的丫鬟。她冷哼了下,再難控製自己的情緒,冷冷道:

“殿下說對了一半,今天殿下確實在達官貴戚麵前丟了臉麵,他們也確實認為你寵妾滅妻。”

說著,郡主伸手輕輕撥開了小雯,示意她退下,沒事的。

“哦?你說我說對了一半,那另一半呢?”

賀蘭氏的話倒是調動了張懷義的興趣,他還真想知道眼前這個女人,都有什麼古靈精怪的見解。

城陽郡主對著南安王冷冷的笑著,接著悠悠道:“不僅京城的達官貴戚會認為你寵妾滅妻,過了今天,他們一傳播,就連全京城的老百姓也會知道您的所作所為。再過些時日,全南國的人都會唾棄殿下您,也是指日可待。所以我說,南安王殿下隻說對了一半。”

“你!你這個女人真是放肆。”是啊,他早該想到,這女人陽奉陰違,能說出什麼好話。

他強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繼續道:“那又如何,別人背地裏說我的話,我都知道,我不在乎!”

“噢。”

城陽郡主甚至不再看他,隨便應了句,繼續緊閉雙眼,養精神去了。天色已晚,她真的有些困。

留下張懷義麵對眼前這個不搭理自己的女子,有火發不出。他憤怒的眼神在賀蘭氏嬌美的臉龐中,居然逐漸消散,化成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怪異感覺留在了他的心底。

“喂!”

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其實心裏憋了一堆準備罵他的話,可是她又不說出來,他很想聽她說出來,即便是教育他的話。奇怪,他為什麼想讓她教育自己。

賀蘭氏沒睜眼,也沒說話。

“我說,我根本不在乎別人說我寵妾滅妻,說我仗著皇室身份就飛揚跋扈,你就沒什麼可對我說的?”

南安王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好像是在故意炫耀他高貴的身份,又像是在氣城陽郡主,更像是惹她來罵自己。

城陽郡主閉著眼,悠悠道:“嗯,為了追求你的真愛嘛,挺好的啊。”

“你!我什麼時候說過和她是真愛了?”

“你自己說的你們心意相通你忘了?”

張懷義愣了下,他真的這麼說過?這女人記性還挺好,她記得這麼清楚,果然是在意他的是嗎,可以理解為吃醋嗎。其實不然,她隻是隨便聽了一句,記性好而已。

半晌,南安王才冷著臉擠出一句話:“如果我說,我要娶她也許是為了別的目的呢?”

這倒奇了,張懷義到底賣什麼關子?賀蘭緹香都有些好奇。她終於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人。南安王英俊的臉上帶著三分怨懟,六分放蕩,似乎還有一分溫柔之意。她承認,這是一張好看的臉,可是早已不屬於她,結局已定,她無謂作別的癡心妄想。

她緩緩開口道:“娶她為了別的目的…不是愛情那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咯?你真的很有內涵,恭喜你。”

說罷她又閉上眼,不知道他們的聊天究竟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