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雲層之上(1 / 2)

茶樓外的大街上,人聲鼎沸。賣魚的小販極力吆喝:“白沙灣的活魚!看一看!”旁邊的肉攤老板也不甘示弱,他麵前擺著的,便是上好的豬肉,每一塊肉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此處還有麵相和藹的老婦,她們的麵前擺著數十個籠子,籠子裏有麻雀、兔子、山雞、更多的是數不清的昆蟲。

外來的旅人,第一步便是要走過這石橋。據說這石橋是上古時期廢墟之中遺落的石頭所築,曆經千年風雨,石橋上隻是多了些淺淺的痕跡,不曾有一塊石頭因此不平。更有傳言稱,天山門的先祖便是在此橋上窺得天機,自此向西走入天山,創下當今仙界第一門派——天山門。

石橋下的流水在日光下清澈見底,顯著極淡極淡的青色,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見水裏的遊魚。然而,若是想借此水止渴或是浣洗,是萬萬不可的。這裏的人保持著對淡青色流水的最高崇敬,更有身著白衣的守衛在流水邊來回巡察。

茶樓裏的長凳上,一位老者正滔滔不絕地講述:“上回講到了武林大會。武林大會,雖稱之武林,實際上彙聚了仙界所有高手,其原因在於悟武道之極則悟仙道,久而久之仙則取代了武,成為江湖最強之力,武道則逐漸沒落,能與仙門對抗的隻有寥寥數人,且不知是否還在人世。而仙門日益鼎盛。”

老翁的麵前坐滿了聽眾,臨街的窗邊有一少女,正一杯一杯地喝手中的茶,目光拂過街上的人群,似不關心老翁說的話。

其他人卻目露激動,屏息以待。

隻聽老翁道:“武林大會最出彩的便是天山門。裏麵的弟子個個身手不凡,其中尤其一白衣少年最為俊秀。他迎上前來挑戰的青年,手中劍似扇舞,劍尖所指之處卻凶狠無比,台下的人也感受到淩厲的劍光。劍意所到之處招招逼人,對手無處可避,硬著頭皮迎上劍光,卻被逼退好幾尺,最後倒在台下,還未出手進攻便已經敗了。少年得勝後卻無半點得意之色,臉上依舊平靜,在幾招內便大獲全勝,替門派奪得武林大會魁首。”

少女心想,這段故事早就聽過無數遍了,實在無新鮮可言。

她曾見過那少年的風姿。武林大會上,她隻是一個旁觀者,是仙門雇來的人,為防止比試出現意外。她少時即有修道天賦,卻無心問道,隻在人間四處遊曆,觀四界風光。當那少年以非凡的姿態打敗對手時,其身形敏捷、速度之快莫說常人,就連家中長輩也未必可及。更讓她在意的是,他的劍法身形實在美觀。

“美極。”這便是她內心所歎,她第一次有了修行的動力,那便是—-與這白衣少年一戰。

可惜的是,武林大會不透露所有比試者的姓名,每個人僅僅代表其門派。當所有人知道他便是天山門的佼佼者時,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所有人都感慨天山門的強大,更有不少人躍躍欲試,想成為其門下弟子,開始為明年早春的選拔大會做準備。

思雲在天山禦劍而行,一路上無論羨慕的、欽佩的、嫉妒的目光他都不甚在意,在屋內調息休息過後就又回到螺旋塔閉關了。

天山門掌門說起思雲,隻道他人雖處天山門,劍術修為已在所達之極致。其心性堅韌純淨,不依賴他人也從未敞開心扉,雖是門內最優秀的弟子,他卻似在雲層之上,觸不可及。

少女在茶樓坐了一天,也沒能等到那人。她終於放棄,卻不想白來這平南街一趟,便帶著一條活魚、一塊五花肉漸漸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不過多時,烹飪好的糖醋魚和紅燒肉就已經呈在桌案上了。色澤鮮美,食物的香味從小屋內飄出。“月初師姐下廚了!!”的聲音霎時響徹整個山門。那茶樓中的少女便是謠光門的掌門之女,也是謠光門的第二位弟子,月初。月初走出靜食樓,便看見了大群弟子聚成一團圍在樓前。他們麵帶可憐神色,眼神緊緊盯著月初手裏的三層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