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許久後，白老師拉著小九走到書桌旁，掏出一塊絲帕遞給小九，小九拿著泛白的絲帕，又看到小時候隻有自己哭的時候他才會拿出來替自己擦擦眼淚。小九緊緊握著絲帕，看著白老師雙鬢斑白，臉上褶皺的皮膚鬆鬆垮垮。
“白老師，你。。。。。”
“是不是覺得我老的太快了？”
小九點點頭，白老師與當年風骨儒雅的模樣有了差異，卻依舊是氣質諍諍。
“自你不見後，我也打算告老還鄉，國君卻不允，我便從教學轉變成編撰，編撰書籍的日子可不比教學，整日在油燈下，所以就老的快了一些。”
“那您，怎麼又。。。。。”
“是不是怎麼又來做你老師了是嗎？”
小九點點頭，白老師一眼就看穿了他想說的話。
“是顧凜殿下，請我再出山的。”
又是顧凜，他什麼都替小九想到前麵，卻從不在她麵前說過什麼。
白老師咳嗽了一下，既然是來學習的，時間總不能在談天說地中過去。他命書院中的學子拿來一把新琴，放到另一張書桌上，對小九說：“顧凜殿下從下學習音律，精於音律，尤其是善於撫琴，今日你先試試，我聽聽你是不是把我教給你的都忘了。”
小九坐到書桌旁，憑著記憶，抬起手將手指輕扶在琴弦上，卻怎麼沒有想到了除了發出如同嗚嗚嗚的哭咽聲，怎麼都發出不了任何優美的琴聲。
白老師搖搖頭，剛剛想說這什麼，卻見一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琴悅苑門口。
是顧凜來了，白老師走到顧凜身邊彎腰作揖，顧凜扶起他，讓他不必多禮。
顧凜走到白老師的書桌前，抬手撫琴，還是剛剛的琴譜，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顧凜按著琴譜的曲折，照著原曲演奏，琴聲時而婉轉悠揚，時而低聲吟唱。顧凜將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琴聲中去，不懂音律的人，都能聽得出，撫琴之人的心聲。是悲是喜是惆悵。
在琴音中能遇到對手和知音的人很少，白老師也忍不住拿起手邊的洞簫與之應和。兩人的曲子相同，但是心境全然不同，聽上去的感覺也也完全不同。兩人合奏，既是互相追隨，又互相融合，小小的琴悅苑變成了一場盛聽的海洋。小九隨著他們的琴聲時而感受到如田間蛙鳴般清澈，時而又如鳳凰一飛衝天般激昂，琴聲漸快，蕭聲跟隨，終於蕭聲和琴聲，一同升入雲層，化成磅礴的氣勢，從心裏上壓倒小九。
小九心裏感受到震撼，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眼前的琴，忍不住撥弄了一下，琴聲和蕭聲此刻戛然而止，兩人相似一笑。小九卻羞紅了臉，顧凜沒有生氣，溫柔的看著小九：“沒關係，慢慢學。”
白老師和顧凜的合奏，被自己的撥弄的琴聲打斷，突然失去的音樂聲，讓琴悅苑的恢複了之前的平靜，門口瀟瀟的竹葉聲，好像在詢問著門內的撫琴之人。
小九內心覺得有些歉意，隻能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對不起二位大師。”
白老師，低著頭，專心致誌的擦著手中的洞簫。
顧凜再次撫琴，選擇了一首簡單輕快的琴曲，用手撥動著琴弦，不快不慢的彈奏著。
白老師走到小九的背後，握著小九的手，手把手的輕彈起來，跟隨著顧凜的琴聲，顧凜故意放慢手指的撥動，由老師帶著的小九感覺遊刃有餘，不小心分了心，用手猛滑了一下琴弦，啪的一聲琴弦斷裂，琴聲消失。
小九剛剛良好的樂感，又被自己毛毛躁躁的動作，斷的支離破碎。她覺得自己肯定沒有這個天賦，父王的苦心就要被自己踐踏了。
小九有些沮喪，白老師拍了怕小九的肩頭，慈祥的說：“沒關係，剛剛開始學，沒有人出生就是天才。”
顧凜端來一杯茶，遞給小九，安慰道：“有白老師在，不用擔心，他肯定能教會你的。”
小九抬起頭，看著顧凜，顧凜的眼神中都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