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請假。”
一個看著很乖巧的女孩站在老師旁邊,連個理由都沒說。
張悅情做了她一年的班主任,已經習慣了她天天請假,偏偏她還說不得,人家就是有資本。
這是貴族學校,來這裏的要麼是權貴,要麼是富人,最不濟就是父母省吃儉用送來的,哪個都惹不得。
班主任張悅情輕車熟路的拿出請假條遞給她。
“自己填吧,明天來學校嗎?”
女孩沒有回答,接過假條說了聲“謝謝老師”。
班主任歎了口氣,“吳望,你真的很聰明,有什麼事情可以和老師講,老師會幫你,你出去走走,明天早上來,好不好?”
吳望一如既往的乖巧,“知道了,我明天一定來,謝謝老師。”
張悅情也很心疼這個女孩,更多的是惋惜,她是真的很聰明,也很懂禮貌,可惜生錯了家庭,隻能依靠自己。
希望以後能有人讓她願意被拉一把吧。
吳望走出校門,看著空無一人的道路,覺得自己與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其實她出門也沒什麼事,就是昨天突發奇想要去爬山,可是她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所以要先來學校請假才行。
她向來不違背自己的任何願望,於是在夕陽快落下的時候坐上了大巴。
到達山底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她是專門來看日出的,這能給她一種重獲新生的錯覺,忘記所有的痛苦。
大巴上有個男孩和她一直同路,也隻有他們兩個,她看著他的背影很眼熟。
怎麼辦,好想問問。
但是上去搭話是不是有點神經病?
可她本來也就沒多正常吧?
吳望一直忍到下車之後才加快腳步走近他。
“那個……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吳望鼓起勇氣去問他。
“嗯,前幾天在路邊,給你遞那張紙的人就是我。”男孩的聲音很清冷,卻又帶著少年氣,所以不會讓人覺得冷漠。
“原來是你呀。”
前幾天吳望請假出校門的時候碰見了母親,在街頭被痛罵一頓,後來母親有事先離開了。
她強撐著走到偏僻的地方,突然哭了出來,這是她留給自己最後的尊嚴。
她不想回家,所以在長椅上平複心情,可眼淚怎麼也止不住,隻能不停的用手揉眼睛來恢複視線。
察覺到有人坐在她身邊,她並沒有在意,隻是低著頭不願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
那個人站起身,她以為那個人要離開的時候,麵前多了隻手,遞來了紙巾。
“別哭了,明天眼睛會腫的。”
她眼裏含著淚,所以看不清他的臉,直到他轉身離開,隻看清了他的背影。
“謝謝你的紙。”
“不用謝,純屬無聊而已。”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遞那張紙,他不是會多管閑事的人。
可能是看她和自己一樣沒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吧,也可能是她哭的太可憐了。
這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兩個人都沒有再講話,往山上爬。
明明第一次相遇,他們卻好像有一種無言的默契,像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雖然不說話,卻會放慢腳步等著對方,當然了,大多是吳望跟不上,她身上酸疼,傷還沒好,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麼風要來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