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劉柏,這一片山頭還有好幾個如劉柏一般年紀,死在桃花節後的男子。
這哪裏是桃花節,分明是桃花劫。
秦展鴻說:“我心裏有個想法,需要你們幫我去證實。”
秦卓淵一馬當先:“阿兄有什麼就吩咐吧。”
五人兵分兩路,分兩個方向在山裏搜尋。
在桃花鎮裏時聽人提起過,這座山是桃花鎮主要的埋葬地之一。
果然,他們又找到了幾個幾座可疑的墳,算下來,一年最少一兩個個,最多七八個。而時間集中在桃花節後的一個月裏過世的年輕男子,有幾年裏肯定有三個。
因為沒有去別的埋葬地尋找,不能確定是不是每年都有這麼多。
三個陸續過世的年輕男子,桃花節三夜與人共赴良宵的芙蕖娘子。
同樣是三,不難讓人不將兩者聯係到一起去。
“或許你們有了同我一樣的猜想。”秦展鴻說:“我想我們得回鎮內一趟,問問桃花節後過世之人的確切情況。”
~
傍晚下起了小雨,春季的雨細密潤物,對土地來說是件好事,對人來說就不是了,沒人會喜歡濕乎乎的感覺。
於是五人回了周府。
到了門口,還在猶豫如何安靜的回客院,被早早等在門口的周禮看到了。
周禮的額角有道明顯的紅痕,看著像是指甲劃的,結合晨間的事,不是出自彤娘之手就是嬌娘了。
他掩耳盜鈴般的摸著額間的頭發,笑嗬嗬的邀請他們去前院用晚膳,看起來晨間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果然,到了前院,彤娘也在,正盯著下人們上菜。
圓桌的主位上坐著一位閉目養神的老太太,滿頭鶴發,點綴簡約沉穩的玉飾,氣色紅潤,聽到他們來了睜開眼看向他們。
周禮為他們介紹:“這位是我的祖母,你們可以稱呼她喬老夫人。”
喬?可別又是巧合。
喬老夫人沒有起身,坐著衝他們點點頭,說:“老身久居後院,不管府中事務多年,我這沒出息的孫子鬧出了不少笑話,希望幾位不要放在心上。”
不要放在心上,就當不知道,也不要往外傳。
秦展鴻心領神會,行了個標準的晚輩禮,說:“周禮心性純真,敢想敢為,是少年人的真性情。”
喬老夫人滿意的眨眼,抬手示意他們落座,彤娘連忙笑著附和。
周禮不用招呼,自己貼著彤娘坐下了。
今日的周禮堪當良夫楷模,給彤娘夾菜擦嘴殷勤無比,滿心滿眼都是她,喬老夫人冷眼冷哼了幾次都阻止不了他的行為。
彤娘一口沒吃周禮夾的菜,在周禮湊過來給她擦嘴的時候下意識要躲閃,顧及到在場人多,生生忍住了,笑著斜眼瞪他,說:“謝謝夫君。”
虞長歡靜靜的吃著飯,實則眼珠亂飛。
周禮和彤娘之間的小動作太下飯了,完全看不夠。
於是她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經意的問:“為何沒有瞧見嬌娘,她不來用飯嗎?”
虞長歡在桌下踢了她一腳,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空氣安靜了一瞬,周禮夾著的菜掉在了彤娘麵前的湯裏,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彤娘的衣袖與手。他急忙說著抱歉用帕子給她擦手,擦完手又抓著她的手給她擦衣袖。
那帕子剛剛還擦過彤娘的嘴角,沾了湯汁與唇脂。
彤娘奪過那條帕子,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瞪著周禮深呼吸了幾下後倏地起身,對喬老夫人說:“孫媳婦衣服髒了,回去換身衣服再來陪您。”又轉身同虞長歲幾人告禮。
周禮連聲關切,卻不提與彤娘同去,直到彤娘消失在門外才收起深情模樣,轉頭拿起筷子夾了好幾筷子。
肚子裏有了東西,周禮心滿意足的停下了筷子,盛了碗湯慢慢喝,邊喝邊說:“前兩日嬌娘上山走路累著了,我心疼她,讓她在屋裏歇著,晚膳也送屋裏了。”
這是在回答虞長歡的問題。
沒想到周禮又說:“哎,我這人不愛說謊話,不瞞你們說,嬌娘是被祖母關禁閉了。”
喬老夫人一摔筷子,嗬斥他:“住嘴!”
“有什麼好閉嘴的,早上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周禮有種不管別人死活的癲感,頂著喬老夫人的怒火繼續說:“彤娘平日溫婉大度,今日不知怎麼的欺負嬌娘,讓我夾在中間為難。幸好祖母出麵主持大局,免了孫兒今兒這場劫難。”
虞長歡:“……”
住嘴吧你,好大孫,沒看見你祖母臉都氣得充血了嗎!
周禮竟然還站起來行了個和秦展鴻一樣的晚輩禮,感謝喬老夫人。
喬老夫人頭疼的閉眼撐著頭,說:“家門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