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國公府後花園涼亭
石桌上,靜立四碟糕點,桂花酥、玫瑰露、荷葉糕、青絲小樣。邊上一壺炭爐煮著的普洱,映著這初秋的景,四下看去當真悠哉,愜意。
石凳上,鵝黃小坎,素白褶裙,流蘇飛瀑的長發,隨手搭於肩側,幾縷秋風帶著絲絲涼意,拂起麗人的發梢,帶著幾分俏皮。柳葉兒眉微微上翹,眸子裏淨是柔情,巧嘴兒帶著笑意,柔荑挽起瓷壺,靜靜的洗茶。這情這景,讓人不由得醉在裏間,願得那浮生半日閑。
“小姐,四公主下嫁於老爺,您看這其中可有不妥。”老仆人恭敬的立在一旁。
“楓伯,老爺自有分寸,咱做內人的,些許事情不可亂猜忌,壞了府上的規矩”麗人,清口答道。
不遠處,傳來急急的腳步聲,聽著聲音,麗人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猜猜我是誰,猜對了有糖吃!”一雙小手扶上麗人的眸子。那女子哧哧笑道,“春秀?麗荷?還是小環?”小人跺跺腳“不對不對,再猜嘛!”“那我可不知道了,這可怎麼辦!”“不跟你玩了,每次都猜不到!”小人兒嘟嘟嘴,“哦!我知道了,是屠兒!”女子抓著那雙小手,轉身看著麵前的小機靈鬼。
“給不給糖吃?”女子笑著捏捏他的小臉,“不給不給,這個不算了”說著跳起來,坐在女子的膝上。“嗬嗬,好,來吃塊桂花糕,一會爹爹來了,你可不準淘氣。”說著拿起一塊糕點,掰成小塊,喂進小嘴裏。“嗚,才不見他,就板著臉,這不行那不準的,不見不見。”“哎,你啊,可不敢這麼說,那是爹爹,見了麵你要知禮明事,切不可亂了規矩。”女子寵溺的看著他;“知道了,娘親。我先走了,春秀還讓我給她抓蛐蛐呢!”說著從膝上跳下,跑開了。
女子看著遠遠的背影,臉上的笑意也淡淡的隱了,
“楓伯,若有一天,我先走了,你定要護他周全!”聲音裏隻有堅定。
“小姐,老爺當真要如此決絕”楓伯的話裏帶著顫抖。
“功高蓋主,這些不過是些尋常的帝王之術,而且我終歸是蠻族的人,這些年,他也抗了不小的壓力,他能陪我這麼多年,我早已心甘情願。有這一天,到也在情理之中。”女子的話裏隻有平靜。
“不行,當初是他把您帶到中原的,也沒人逼他、強他,若沒您的庇護,他不知在戰場上死過幾回了,現在,一切方定,就能這樣……”
“不要說了,我意已決,至少能保住屠兒,過去的是是非非,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現在我隻求你一件事。”這話裏透著淒涼。“看好屠兒,我要他好好活著。”
“老仆,明白。”楓伯的身子帶著顫抖,卻無力可為。
夜,燭火微微的照亮這間臥房。
於床塌邊,一傾國女子靜坐於上,不遠處站立著一魁拔身形。
“蘇穎,你這又是何必呢。”
“雲天,這是我的命,能跟你這麼些年,我是無怨的。隻是不能看著屠兒長大成人,終究是件憾事。”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