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凰子妃出嫁的潮陽宮,一大早就進進出出的宮女,個個都是喜上眉梢的說著吉祥話,沒有父母在身旁的天若水剛穿上一生最為隆重的一件衣服,點綴上一生中最驚豔的妝容。
看著去而複返的天少瓊,就算是天若水如此算計,就算是天少瓊知道天若水如此算計。
“妹妹出嫁,哥哥怎麼能不在,現在可不能哭,不能可惜了人家姑姑好不容易化好的妝”。
“天少瓊”,天若水接過身邊侍女遞過來的錦帕轉身拭淚。
這邊剛剛打理妥當,那邊就已經傳來迎親的炮聲,天若水緊緊的握住羅繡內側。
今天之後,天若水的名字前再也不是天郡城城主的女兒,而是金陵凰子的凰子妃。
被喜娘扶著出宮門,額前華麗厚重的鳳冠,珠翠搖搖,看不清腳下的路,隻是恍恍惚惚的滿眼的紅色。
一重一重的宮門遠去,直到自己汗濕的掌心被一雙溫熱的大手緊緊的窩在手中,像是突然間就安定下來,眉眼酸澀最後還是沒有忍住的溫熱。
在外人看來自己現在即將成為金陵的凰子妃,皇親國戚,必定榮華一生,富貴一世,可是有誰還記得,自己私定終身的那個人隻是金陵像是放逐的凰子,曾經被人追殺險些喪命,千辛萬苦的回到金陵凰都,這裏放眼望去卻沒有一個可信的人。
陪著他在凰陵跪了一天一夜,唯一有點希望的凰父卻沒有出現,所有人都在看笑話,那時的艱難……那時的無望……天若水這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也不過是天郡城城主的女兒,生長在父母叔伯的疼愛下長大,沒有過懼怕、沒有過那種無處、沒有過那種接近絕望的走投無路,誰都不會學著自己長大。
“別怕”,凰陵陽看著這個自己娶到的妻子,這段時間以來的煎熬,這個小女子明明是害怕還硬撐到現在。
凰陵玉站在凰太殿上,看著大紅色的隊伍緩緩的走遠。
琉璃站在一邊,也看著也是漫天的紅色出神,不過最終的視線還是落在凰陵玉的身上,其實每個人的選擇有時候比自己想到的時候做出的更早。
雖然連自己都有點難以置信,卻是自己最無悔的選擇。
凰子府的宴席,無論能不能叫上名號的官員,該來的不該來的反正都來了,除卻凰子府內宴請到的數不清的官員和世族,安陽城內的各大酒樓也被包下來置辦了連續數天的流水席,宴請來往百姓商旅。
但是就在安陽城的所有視線都集中在凰子府的時候,凰逑看著自己還有一息尚存的父親眼神凶惡的看著自己,最後還是被黑甲衛押送著去往凰陵。
凰玨被處決在軟禁自己的府邸裏,無論正妻抑或是妾室子嗣無一生還,就連嫁出去的凰蕊所有牽連的世族都無疑幸免,誰能想到數年前被人眼紅著娶到攝政王的女兒,和郡王稱兄道弟平步青雲的世族是一夜抹除。
嚴涼扶著凰齊岫坐上馬車,帶上幾個慣用的家仆在黑甲衛半護送半押解的去往一個遙遠的地方。
看著跪拜在地的兒子,嚴涼是有三分慶幸的,抬頭看著被紗燈照亮的街道,不覺喜慶倒是感覺到一陣陰森,這樣的都城離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了……
“夫君”凰齊岫看著掀開帷幔的嚴涼。
“不想了,我們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