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啃掉記憶的老鼠(1 / 1)

今年十一假期,回家,想起來小時候的書又很久沒有見過陽光了,我和妹妹準備拿出來曬一曬 。搬了好幾趟才把一櫃子的書搬完。老家條件有限,書沒有專門的書櫃,為了防止受潮,都用塑料麻皮袋或i這紙箱裝好,放在了一個大衣櫃裏,久不見天日,今日陽光正好,翻出來曬一曬。

有小學到大學的課本,資料書,試卷,筆記。翻開一個筆記,記著一堆如螞蟻列陣的公式,我隻記得每個字符叫什麼名字,但是組合起來代表什麼意思早就不認得了。數學和物理規公式是忘得最快的,英語筆記還能讀出來一部分,語文筆記最感親切,天天都見的著麵,都是“熟人”。

“老姐,這有一本日記,是你的。”妹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我一個竄步準備去搶了回來,日記嘛,當然不能讓 別人看,萬一有什麼小秘密。妹妹卻反應比我還快,躲了一下笑嘻嘻地說:“讓我給你讀一篇哈哈”。最後在她笑哈哈讀一小段過後,還是被我奪了回來,保住了我的“聲譽”。

我看了兩篇流水賬似地日記,為自己幼年時地單純言語微笑兩下,就放在手邊繼續曬其他書。

“哇!老姐,這麼厚一遝都是你的獎狀哩!”妹妹有些可惜遞給我:“怎麼被老鼠啃掉了一部分。”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可真是!一遝紙折疊在一起,整整齊齊地一個角被啃掉了,於是每個獎狀都少了一個角,翻開以後還掉落了許多碎紙屑,仿佛是老鼠留下地示威條。

很多書準備扔了或者賣了,比如資料書和筆記,可是這個日記卻準備留下來,萬一想要翻看一下。雖然許多本日記也難逃和獎狀一樣地命運,就像有一部分記憶被老鼠啃掉了。

獎狀也不準備留著了,已經少了三分之一地獎狀就像殘兵敗將,已經無顏再見江東父老了,隻能淪為幾毛錢一斤地廢品了。

我們兩個姐妹,一個是已經嫁入他門,成為別人家的人。一個是即將嫁入遠方成為別人家的準新娘了。這些舊時地物件慢慢地被扔棄掉。父母在這裏時,還有它們的一席之地。可是,父母無法一直在我們身邊,它們終究會淪為一堆被嫌棄地廢品,到時恐怕連這幾毛錢地價值也沒有了。

這些令人珍愛地日記,在我和妹妹地甄別下,各自找到自己地歸屬。像是在老宅被冷落許久地書童終於等到了負笈遊學歸來地主人。熱淚盈眶不至於,但是估計也要心生委屈了。不過以後就帶你們去往新家了,開不開心?反正我是挺開心地,就像失而複得了許多小時候的分別,比如多年不見的好友突然給我發了婚禮請柬。是一定要隨了分子赴約的,還要帶上一家三口。

妹妹還處於更念舊的年紀,筆記也不舍得扔。問及,回答我說:“這些筆記證明我當年是多麼好好學習的”。我哈哈笑了一聲:“可以可以,還可以留著給未來的兒子女兒說,看這是媽媽年輕的時候學習的筆記!”

就這樣挑挑揀揀,選出一部分榮升去新家的寶貝,其餘的堆放在一起,去實現它們最後的價值。也不算最後吧,按照現在的循環再利用原則,它們也許會彙集五湖四海的兄弟,回到最初製造它們的地方,就像兄弟姐妹有些去了大城市安家,有些還是會回到老家陪在父母身邊。它們過不了多久,就會以嶄新的麵貌找到新的價值,也許是一本書,也許是一個紙箱,也許是一卷帶有印花的手帕紙,誰知道呢,反正不會浪費的。也許多年以後還會和這些舊兄弟一樣,在新家的書櫃上相逢。到時候會不會握拳相笑,喊一聲:“呦嗬,這不是老弟嗎!”問一句多年不見,這些年過的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