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薈和巨明澤共進晚餐時,靠語言技能生存身為銷售的她反而沉默寡言,巨明澤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甚至說到了“三有”——有德,有才,有誌;“三無”——無欲,無私,無為——這樣一些在徐薈聽起來好笑,但出於禮貌還是向對方微笑的詞彙和長篇大論,直到她頭都聽暈了,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對一個初次見麵的大叔這麼有耐心,要知道她平時可是風風火火的急性子。
飯後從餐廳出來,秋冬的寒冷撲麵而來,巨明澤很自然地提出來送她回去,像是很熟稔的感覺,徐薈沒有拒絕,二人坐在車裏又回到無言的沉默狀態,她默默透過車窗看向路邊,隻是在告訴巨明澤該在哪個路口轉彎或直行時,兩人才會有簡短的對話。
家離公司不遠,不一會兒就到小區門口了,徐薈跟巨明澤禮節性地道了別就自行回家了,也沒去過多揣測對方的感受。到家後她換了鞋子放好包,徑直走向自己的臥室,平日裏有爸媽給她專門留出的飯菜,今天吃過了便說了句外麵吃過了,徐媽聽聞,立馬感到了異樣,開始了母親獨有而直接的問話:“跟誰吃的,男的嗎?”
一向乖巧的徐薈,臉唰的就紅了,徐媽心領神會,追問道:“怎麼認識的,靠不靠譜,有沒有希望再發展?”她在這樣的徐媽麵前,沒有任何招架,一五一十地說了前因後果和經曆。
徐媽聽了後憂心忡忡:“你什麼情況都沒問人家,多大年齡,家住哪裏,做什麼工作的......這些基本的總要有個了解吧?一見麵聊那麼多虛頭巴腦的,聽起來像是不靠譜啊。”徐薈下意識咬了咬嘴唇,回道:“媽,我腦子有點亂,先去洗洗臉早點睡,別擔心了,隻是見了個麵吃了頓飯,不是什麼大事的。”說完她走向洗手間去洗漱,徐媽聽罷便沒多言,轉身去廚房收拾起留出來的飯菜,低聲嘀咕道:“不回來吃晚飯的話也該打招呼說一聲,這下要吃剩飯菜了。”
徐薈洗好臉後認真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二十六歲的她,臉上還沒褪去嬰兒肥,雙眼皮大眼睛遺傳了徐媽,有點歐式的眼窩和厚重的睫毛,乍一看像少數民族,高挺的鼻梁讓五官看起來更立體,自然血色的紅色大嘴唇平添了幾分性感,白皙的皮膚裏透著淡淡的粉紅,經常熬夜也導致鼻翼旁長出來一些小小的雀斑,她不屬於第一眼就看上去很驚豔,但越看越耐看的長相,由於情感上從小被徐媽管得很嚴,以至於缺少感情經曆的她,還透著一股無名的稚嫩和孩子氣。
她衝著鏡子裏的自己傻傻地笑了笑,暗暗地說:“我可真棒,相親都是自己給自己安排的,哈哈哈哈哈。”等她走進臥室拿起手機看時,微信裏巨明澤的留言顯示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前發來的了:能見到你很開心,你考慮和我繼續交往嗎?
徐薈心跳加快了,不由閉上眼睛回想巨明澤的樣子和對他的印象:他的年紀應該大我很多,看起來是個有很多故事的人,有種滄桑感,像是吃過很多苦,這個人還挺不容易的,但他想要繼續交往,是看上我這個傻乎乎的女生什麼呢?我也挺奇怪的,怎麼好像著了魔,不過見了一麵,自己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略做思考後,徐薈甩了甩頭發,謹慎地回複了對方:“給我時間再想想。”
巨明澤的信息馬上回複過來:“想什麼?”像是在手機旁邊等她。
“晚上一直在聽你說,但我對你的了解不多,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繼續接觸。”徐薈誠實地回複。
巨明澤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進來,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徐薈耳邊親切地問道:“說說看,你想了解我哪些呢?”
深夜的臥室裏,徐薈沒有睡意,看著窗外的明月高懸,擺弄著床上的玩偶,沉默了片刻後,她輕聲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想了解什麼,你願意說什麼就說吧。”巨明澤在電話那頭發出了笑聲,聽起來很意外又開心:“我願意說的很多,不過時間會比較長,不著急的話,我慢慢說給你聽。”
徐薈就這樣跟巨明澤煲起了電話粥,兩個人不知不覺聊了很久直到手機和耳根發燙,巨明澤沉靜的嗓音像是催眠曲,她有種久違的心安,困意撲麵而來。電話那頭,巨明澤聽到徐薈睡去的輕微均勻呼吸聲,寂靜的房間內,他甚至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和確定了自己腦海中的想法“這是我未來要娶回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