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商遭遇至今,還是第一次有人為他的遭遇細致的作出全麵分析,不禁精神一振,道:“願聽伯父教誨。”
吳釗緩緩的道:“第一,那便是有人要冒了你的舉子之名上京應試,必然有所圖謀。但天下舉子如日昭昭,何止千萬,你在江南富有盛名,要假冒你便難得多,若是找個窮鄉僻壤的士子來頂替便方便得很,所以這個可能性並不大,那人,想必是專門衝著你而來的。”
君少商一聽便覺吳釗所分析的頭頭是道,極為有理,不禁歎服道:“還請伯父指點。”
吳釗道:“所以此事,必是有人衝著你而來的,要買通上下,打通諸多關節,辦好一切相應手續,要費的人力物力非同小可。絕非僅用銀子即可辦成。你可仔細想想,可曾與人結過什麼深仇大恨,使其咬牙切齒,非要置你於死地不可。而這人不單財雄勢大,而且結交官府,有極大的勢力的?”
君少商頓時茫然不知,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自己與什麼人結過仇怨,更加想不到自己認識的人當中會有人有這樣大的勢力,可以顛倒黑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想了半天,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吳釗歎道:“或許你在無意之中,觸怒了什麼大人物也說不定,但看如今形勢,你要想脫身,也並非沒有希望。”
君少商一聽此言,頓時如同在三伏天裏見到了冰塊,在冷冷冬日時見到火盆一般的興奮,連忙躬身下拜,叫道:“請伯父指教!”
吳釗道:“你所持那塊玉牌,是我師門不傳之秘,來自北海冰山北極島,不易居主人門下。我師門雖然僻居北海,但在中原亦有勢力。亦為錦衣衛所顧忌,你方才所說的五霸崗血案,我雖久離江湖,不甚了然,但一見可知,絕非什麼尋常的江湖恩怨仇殺,背後必然埋藏著一樁極大的秘密。此事,或許詹孝文也不甚了然。他既然將你抓到此地,又不處置於你,反而經常提審,必然是想從你嘴裏套問出什麼。此事一天不明,他便不會殺你。你可以故作高深,吊他的胃口,和他虛以委蛇,說不定他會將你視為一個打探消息的途徑,或者以為你背後另有勢力,便不會輕易殺你,或許放了你,也說不定。”
君少商愕然道:“但我的身世來曆背景,他已盡知。如何故作高深,如何吊他的胃口?”
吳釗大笑道:“賢侄,你雖飽讀詩書,但涉世終究未深,不明白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道理。我且分析一遍與你聽。那詹孝文雖然高居錦衣衛副鎮守使,但畢竟不是神仙,那個與你為難的人,既然作假作到天衣無縫,無人可以辨別,那詹孝文也未免辨識得出。他錦衣衛緹騎遍布天下,要打探些蛛絲馬跡原不為難。但聽他方才與你所說的話語,似乎也並未知道你確實就是真正的君少商。所以,目前便有兩個可能。即,他是否確定你就是真正的君少商,還是假冒君少商之名,來他這裏行騙使詐的。”
“哦……”君少商仔細一想方才詹孝文的神情,頓覺吳釗說得有理,便道,“確實,我想他未必知道我是真正的君少商,想必還是以為我是個騙子。所以才將我關進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