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要跳下去的人是不害怕懸崖的。
一.
“摩拉克斯,你自己想清楚吧。”若陀說完便掛了電話。
棕色風衣隨著風微微上揚,鍾離默默聽著耳邊手機的忙音,瞳孔裏的鎏色褪去,像是那沉默了百年的頑石。
哪怕是堅硬的岩石也會經曆磨損,鍾離不允許,至少不能將他的裂隙暴露出來。
這對他自己和那個裂隙都沒有好處。
可是他現在寧願這個裂隙大一些。
鍾離將手伸進風衣口袋,他摸到了那根皺巴巴的煙,猶豫許久還是將煙碾碎,把指尖放到鼻下,嗅到了煙草特有的味道和一絲清心的花香。
這比地下休息室裏的煙草味淡多了,也不再刺鼻,可是鍾離覺得煙草依舊沒有舒緩神經的作用。
他承認,這是他十幾年第一次後悔。他想找到魈,可他內心卻隱隱有自己無法逃避的害怕。
你到底在哪裏,魈。
二.
酒桌上煙霧繚繞,鍾離在一聲聲恭維的“摩拉克斯”中漫不經心的敲著桌子。今天合同早已簽訂,或許因為鍾離在的原因,對方遲遲不肯離場,或者尋求照應,或者攀附關係。 若不是自己老友巴巴托斯從蒙德趕來,他肯定不會參加這種應酬,無聊乏味的水中,上浮著明顯的虛偽的油汙。
鍾離看了眼醉的不省人事的溫迪,剛想開口用送朋友的理由離開這裏,旁邊的醉鬼卻突然抬頭,給後麵的司機使了個眼色便匆匆離開。
鍾離剛想起身,卻被旁邊的人拉住,“摩拉克斯先生,賞個臉,我定了視野最好的包間。”
他知道為什麼溫迪溜的這麼快,多年的相處他不得不承認溫迪是個聰明人,鍾離扭頭對準備出門的安柏囑咐了幾句,出於各種原因考慮,終還是答應了對麵的邀請。
夜晚的璃月依舊燈火通明,幾輛黑色轎車穿過人聲鼎沸的街巷,掀開鎏光的繁華大道的簾子,擠進一個隱秘的巷道。
開門的人看起來和那個人很熟,一聲一聲的老爺先生砸在鍾離頭上。他微微皺眉,默不作聲把領帶向上拉了拉。
鍾離對這種場合提不起半點興趣,原始的快樂伴隨著拳肉相撞的聲音,將包廂裏平時所謂的上流人士的遮羞布揭開,把最醜惡的陰險,貪婪一絲不掛的暴露在香水四溢的空間裏。
他婉拒了對方想給他塞一個舞女的提議,無聊地擺弄著手裏的琥珀石。就在他在想借口離開的時候,有人突然跑來,興奮還沒從他臉上褪去,
“摩拉克斯先生,下一個是拳館的重頭戲,媽的,這老板也不知道那裏修來的福氣,找到一個很耐看的小子,而且他還沒有輸過的場子。很多老板找他買這小子,這老板死活不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