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分,混沌初開。
萬物以靈力持有自主分為人、仙、妖三界,以九幽無人之境為分界。人善思考,妖善幻化,仙界因從未參與兩界之事,始終存在於傳說中。
千年後,妖界誕生神獸饕餮,名鴆羽,又三百年後仙界誕生神獸白澤,名瑾承,他們好像天生就是對手,一個攪亂三界,一個守護三界,自此,仙界與人界、妖界有了聯係。
“今日,我們要講的就是這慕瑾承幼時的經曆。”說書先生搖著折扇開口道。
台上人說得精彩,台下人聽得入神,唯有角落一人嗤笑一聲,放下手中杯盞,起身離去。
月上中天,幽冥山盡頭,滿頭銀發的男子身著一襲白衣緩緩顯出身形,他右眼戴著靈力化形的眼鏡,頭頂有未隱去的鹿角,肩頭站著縮小的大鵬鳥,月光傾灑在他身上,畫中仙走進凡塵便有了寫照。
“忘憂,去幽冥淵。”慕瑾承平靜道。
肩上的大鵬鳥飛起,瞬息間化為原本大小,慕瑾承立於其上,大鵬展翅,飛向斷崖深處,留下林中晃動的樹影和沙沙作響的落葉。
幽冥淵,黑漆漆的湖水衝向岸上各種怪異的石頭,一棵腐朽的巨大古樹下,幾株曼珠沙華開得妖豔,一個衣著破爛,頭發蓬亂,渾身是血的人奄奄一息地趴在樹下,一隻手死死抓住其中一抹鮮紅。
慕瑾承從忘憂身上躍下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他將淨化之力注入幽冥淵,而後轉身準備離開。
自他來到這個世上,從沒有人教過他何為憐憫,可他還是被好奇心絆住了腳步,究竟是怎樣的人,在這樣的絕境中還向往著世間的美好。
他緩步走到那人身邊,沈清歌朦朧中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蹲在了自己麵前,那人渾身充斥著駭人的氣勢,大概是帶她去地府的使者吧,她實在是沒力氣了,或許就這樣死了,也好,“你,是來接我走的嗎?”
慕瑾承愣了一瞬,當初的自己,是否也渴望有一個人能帶自己走呢?
他最終還是將她帶走了。
一個月後,沈清歌在榻上悠悠轉醒,“這就是,地府…嗎?”她的聲音很沙啞,眼中充滿迷茫。
“嗬。”
意味不明的笑聲傳進沈清歌耳中,她側頭看向桌旁坐著喝茶的人,那人有著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左眼下有一顆淚痣,睫毛纖長濃密,鼻梁高挺,嘴唇飽滿滋潤,他正低垂著眼眸,漫不經心地喝著茶。
好像,有點眼熟。
“想去可以自己去。”慕瑾承撂下這麼一句話就準備起身離開。
回神的沈清歌意識到了不對,“等,等等,你救…我?”
“桌上有水。”慕瑾承說完就消失在了原地。
沈清歌艱難從床上爬下來,一步步挪到桌子旁坐下,一杯水喝下,嗆的她連連咳嗽,嗓子裏的灼燒感緩解了一些,她抬起手抹去臉上的晶瑩,隨之好像想到了什麼,眼睛瞪大道:“是慕瑾承!”他為什麼要救自己,難道他也想要自己身體裏的東西?
又過了三個月,沈清歌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但期間再未見過慕瑾承,他好像真的就隻是好心救自己一命,可沈清歌知道,沒有人做事會不求回報,至少沒有人會對自己這樣。
沈清歌坐在院中的紫藤樹下發呆,時不時歎口氣,她在想自己要不要現在就走,可是走又能走去哪裏呢,到處都有想利用她的人,這白澤神獸雖說可能是帶有目的性的,但外麵的情況也不會比這好多少。
一陣微風拂過,幾片紫藤花瓣掉落在少女的頭上,沈清歌閉上眼睛感受著,“怎麼會有血腥味?”
一片陰影投在沈清歌身上,她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在距離自己的臉一拳的位置,那人忽然抬起手掐住沈清歌纖細的脖頸,眼睛變成血紅色,臉上有一些血跡,“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接近我?”
“我,我…沒有接近你,是你…你救的我。”沈清歌從嗓子眼裏擠出這句話,窒息的感覺讓她眼前發黑,就在她快要暈過去的時候,慕瑾承鬆開了手。
“咳咳咳咳…”沈清歌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呼吸著空氣,眼裏蓄滿了淚,她真的很討厭這種任人拿捏的感覺。
還沒等到她緩過來,麵前的重量忽然全部壓在了她身上,“慕瑾承!”她剛想推開慕瑾承,發現手上沾了一片黏膩刺眼的紅,“慕瑾承你怎麼了?慕瑾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