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夜語(1 / 2)

越國人不依不饒地在東海關外盤踞到了現在,愣是不願意撤軍·,因為他們並不滿意齊國人的賠償,他們要從齊國人身上咬下一塊更大的肉。於是雙方還在談判之中,軍隊都還在東海關兩側對峙著。

不過再過一段時間,越國人也隻能退軍了。沒有辦法,所謂兵馬未行,糧草先動。越國軍隊雖然人數不多,而且還有在清河郡搜刮的糧食,但還是架不住補給線過長,且清河郡地勢平坦,本就是一個風險。齊國孱弱,但守著東海關,多派遣點兒軍隊駐紮,總還是能耗的。越國隻是想多吃點兒肉,沒必要花這麼大的代價死磕。當然,要是哪一天,越國打算叩關,那肯定是一幅不一樣的光景了。

半夜時分,雄關上的齊國士兵們依靠著城牆睡得東倒西歪。一根又一根的火把佇立在牆頭。東海關真是天下聞名的第一雄關。不僅先天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初代修建者也是花了大力氣。東海關的城牆高聳入雲,所用材料也是無所不用極。首先是這城牆石料,每一塊都是嚴格挑選的上等石材,再去召集全國的石匠細心打磨,最後統一燒製成磚。城牆結構也細心考量,不采用單一石磚,中間用了許多粘合劑,黃沙粘土,裏外兩層再用石磚砌上。這樣的城牆便是比上南天門也毫不遜色了。

當初修建這座雄關的齊王到底是有多大的魄力呀,耗盡全國人力財力,頂著各方的壓力,抵禦著外敵的侵入,為齊國打下了基石。是的,就是這樣的一座雄關,便是齊國成為四國之一的基石。與現在齊國的孱弱不同,從前的齊國先輩們一次次從雄關出發橫掃千軍,即使戰敗,隻要退回關內,齊國就不會垮。

百年過去了,齊國的天下雄關依然屹立不倒,沒有人可以擊垮這座不倒的豐碑,哪怕是如日中天的越國。但是,時過境遷,如今的越國已經早沒有昔日的風采,他們隻能依靠祖輩的榮光苟且偷生。從齊國的君主,到齊國的百姓,似乎他們都在步入墳墓,隻待雄關崩塌。

東海關的城牆外麵還會鋪上一層細沙,用來保護牆麵,也會定期地加固。但那是從前了,現在呢,隻是存在齊國的律法中。東海關的城牆已經出現了無數條裂縫……這一切都彰顯著齊國的衰敗,全方麵的衰敗。

這些齊國兵士一個個無精打采地站著,或者直接昏睡過去,隻剩下還在燃燒著的昏黃的火把守衛著暮年的齊國。這不僅僅是一座關隘,它的身後便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越過這段平原,身後便是一座座齊國的城池,齊國的門戶由此大開。這也是越國期待已久的畫麵。

柳將軍久久凝望著這座百年雄關,仿佛看到了數不清的戰爭,數不清的齊國人、越國人捉對廝殺,他的瞳孔中投射出了渴望、狠辣。

在他的腳旁,跪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滿頭白發的老者。這老者衣衫破爛、血跡斑斑,神色中卻滿是譏諷。

“你們這群越國狗自詡天下第一,又何嚐能踏破我齊國之雄關!”柳將軍聽到這般大逆不道的嘲諷,卻還是麵色不改。“喪家之犬,竟還有餘力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