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耳娘,世間之瑰寶,我心之向往。
練習本首頁,文樂曾寫上這句羞恥的話。
而今,如他所願。
獄中,肢體被暗紅鏽斑的鐵索懸掛,輕微的晃動,是剛剛掙紮的證據。
“殺了我……求你們,殺了我!”
聲嘶力竭的渴求,得不到回應,血液在眼中反複凝固,睜不開,亦合不上。
麵前是兩個言語不通的獄卒,他們覺得施刑的手臂有些酸,正在歇息。
幼稚鬼遭難的第三天,也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日,貪生怕死的他,有了再死一次的念頭。
或許,他不該沉默著深愛幻想,即便到了另一個世界,以他的出息,大概率不會美好。
陰暗扭曲且無趣的短暫前生,因意外結束,可故事沒有戛然而止,奇跡般的,在這片大地,他以另一種形態,悄然蘇醒。
隻可惜,沒擺脫掉上輩子的氣運,真是大不幸。
剛想見見新世界的樣貌,文樂就被當地人擊暈捕獲,並受刺鞭,刀剜、勾穿、鐵烙等惡刑至今。
已經,不想再苟延殘喘……
視野極其模糊,空氣裏腥臭刺鼻,周遭有此起彼伏的混亂哀嚎,個別聲音異常尖銳,刺耳,甚至不像人類。
是啊,他如今也不是了,尾巴上的痛覺,就是最好的證明。
冷,很冷,血液流幹的冷,他應該是快死了,第二次體驗,他沒害怕,隻想快些。
“不要死……再堅持一下……”
恍惚中,聽到了這樣的呢喃,焦急、堅毅。
那根劇痛中的尾巴像觸到了什麼,一絲絲的,痛感在減輕……
誰救了他?說著他終於能聽懂的話,隻是……看不見。
牢裏的昏暗不分晝夜,身體不斷受傷,愈合,再受傷,再愈合,反反複複。
精神,肉體,連掙紮都越來越麻木,唯有……唯有那聲音,仍未變過。
每當他快堅持不住時,便會出現在耳畔,輕柔地安撫著他,叫他別放棄希望。
而最後,那聲音也真正成了他無盡孤寂中的希望。
時間過去好久好久,久到海枯石爛,久到羔羊變成魔鬼,終於有一天,他在人們的吵鬧中清醒過來。
獄卒們擠滿了狹窄的牢房,似乎正在討論他。
隨後,他被轉移到了更小的囚籠裏,排列到過道中。
好消息,他不用再挨那些早已無所謂的打了。
壞消息,他失去了進食的權力,並且,每睜開眼,身旁的囚籠便會少掉一個同樣被囚禁的異族,而過會兒送進牢房的食物,就和少掉的異族顏色相似。
過道很長,長到沒有一雙爪子能將抓痕持續到最後。
但不知何時,他的前方居然也隻剩一人了。
他會成為下下餐,倒計時為一頓飯。
饑腸轆轆的他還是暈了過去,可突然,腳被什麼冰涼的東西鉗住,驚醒,掙紮,徒勞……
要完蛋了嗎?好不甘。
熱,像火在燒,伴隨著嗆鼻的煙味。
“咳咳……”他劇烈咳嗽著,恨不得把肺給咳出來。
漆黑的瞳孔裏倒映著光,那是真的熊熊大火,它燒塌了牢房與囚車,仿佛燃亂了整個世界。
有誰,正背著自己,氣喘籲籲的往外跑。
亮,太亮了,在這暈暈沉沉的地下,那些不斷膨脹、歡舞的火焰,何等耀眼。
腳步,慢慢停下,臉龐感受到了風,一絲自由的泥土青草香。
他逃出生天了?但……沒有光,四周陰暗又肮髒,緊接著,一股惡臭便蓋了過來,作嘔的感覺讓他清醒了幾分。
什麼呀,這牢裏牢外,也差不多嘛。
此地是一片監管區,是人類專門用來拷打、奴役外族的地方。
大部分“物件”就那麼橫七豎八陳於地上,不分生死。
當街灌泡芙,切割會喊叫的肉類,將活生生的一部分研磨成粉售賣,痛苦程度完全看外來客舍得花上多少。
是地獄吧?居然不是!
“關門,關門,別讓他們跑了!”
這是少女聽到的話,她那披散的銀白長發中,豎起一對狐耳,顯得極為機警,久別陽光的蒼白肌膚,和身上的破爛灰布很搭,就是那雙美腿,可能會有些受涼,不過也比踩在碎石上的光腳要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