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天內理子邊哭邊努力笑著說自己不想和天元大人同化，想要跟大家在一起的表情；又想到剛才執行任務時，盤星教那些愚昧的普通人，在聽聞天內理子死亡的消息時，那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是多麼的礙眼刺目。
兩種表情不斷的在夏油傑腦海中來回閃現，他甚至覺得頭都開始刺痛起來。
把淋浴頭開到了最大，夏油傑站在冷水下怔忡著，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到底是否正確。
如果是正確的，那盤星教的那些普通人算是怎麼回事？
如果不正確……那他一直以來，堅持的原則，豈不是全部都成了個笑話？
夏油傑痛苦的捂住臉，他覺得他現在的狀態很難受。
找不到目標，找不到答案。
找不到自己該走的“道路”。
洗完澡出來，夏油傑看了一眼手機。
半個多小時前，月本秋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說在休息室等他，有話要對他說。
他換好衣服來到休息室的時候，外間已經先一步有人在了，是一起出天內理子任務時的學弟——灰原雄。
雖然因為不同年級平時交集並不多，但夏油傑還挺喜歡灰原雄的，因為這個學弟總是充滿朝氣，生命力很旺盛的樣子。
灰原雄看上去也是剛出任務回來，正坐在橫椅上喝著飲料，見夏油傑過來，熱情的招呼道，“夏油學長好！”
“灰原。”夏油點點頭，坐在了灰原身邊。
一時間兩人就這麼坐著，周圍很安靜，隻有喝水聲，誰也沒說話。
“灰原……你幹的下去咒術師嗎？”夏油突然開口，木然的睜著雙眼，焦距失神的望著前方，“如果任務失敗了，不會覺得難受嗎？”
他明明剛洗過澡，頭發還半濕著，應該是散發出淡淡沐浴香波的清新氣味，卻整個人彌漫著一股頹然的味道。
“嗯……學長突然這麼問我……”充滿元氣的灰原似乎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聞言舉拳靠在唇邊，沉吟了一下，笑著回答，“我隻是盡力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就會感到滿足和喜悅了，我覺得隻要盡力去做過，即使失敗了也是一種經驗吧。”
夏油聞言一怔，看向對方。
沒等夏油傑再次開口，休息室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聲，“你就是夏油君吧？”
夏油傑警惕的閉上嘴，並不答話，隻是上下打量對方。
“不用擔心啦，我不是壞人。”女子擺了擺手，然後對著旁邊的灰原雄說，“不好意思，這位同學，我有些話想單獨對夏油說，可以請你先離開一下嗎？”
“啊，抱歉。”灰原雄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急忙站了起來，尷尬朝夏油傑和該女子躬了躬身，然後匆匆離去。
夏油傑皺了一下眉，眼角朝休息室裏屋瞥了一下。
原本躺在裏屋小憩的月本秋，此刻緩緩睜開雙眼，但是呼吸心跳卻一絲不亂，隻靜靜聽著外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