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離興衝衝地往學堂裏趕,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裏頭傳來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你們說那個南越質子是不是真的是妖怪生的呀?”
“我聽說就是!他母親好像就是西域的妖女!就是那種會吸血吃人的妖女!”
“真的嗎?!難怪我總是覺得他怪怪的!”
“天呐,好可怕!夫子怎麼可以讓這樣的妖怪小孩與我們一同學習呀!趕緊趕他走呀”
“就是!像他那種妖怪生的小孩,怎麼可以跟我們待在一起?”
“就是!”
“聽我阿娘說,他不僅是個妖怪生的小孩,還是個沒人要的小野種。南越人不要他了,丟來咱們大漢。幸虧皇帝陛下仁慈收留了他,不然他就餓死了。”
“天呐,他這麼可憐的嗎?”
“切,有什麼可憐的。不過是個南越來的小野種。要我說餓他最好了,收留他做什麼?”
……
還帶著少年稚氣的討論聲,如同片片鈍刀,刀刀割人心。
越離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在門口頓了頓,隨即麵無表情地推開門,踏入人聲鼎沸的學堂。
原本侃侃而談的學子們在看到越離深沉冰冷的臉色,都紛紛閉上了嘴,個個麵麵相覷,悄悄交換著眼色。
越離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靜坐好,全程目不斜視,麵無表情,連半個眼神都沒有留給那群不甚友好的同窗,仿佛完全不認識他們似的。
越離不喜歡學堂,嚴格來說,越離並不喜歡沒有秦淵的學堂。
從越離七歲入學國子監到現在,他算是清楚地了解到一個事實,那就是——國子監裏的人,除了秦淵外,都不喜歡他。
由於身為南越質子的緣故,越離在國子監裏沒少受白眼。
上到夫子下到學童,都沒人喜歡他。 還總有幾個特別看不慣他的人,日常來找麻煩。
對於這一切,越離一開始也是委屈,生氣,憤慨,不解的。
但等他經曆了各種努力都發現徒勞無功,無法改變人們固有的思想後,便選擇看淡了。
反正於越離而言,國子監跟南越使館一般無二,都是一個關押他的牢籠。
隻要這裏有他的元若哥哥就足夠了,至於旁的人,做什麼說什麼,他都不在乎。
這般想著,越離悶悶不樂的心情好了不少,他伸手翻開秦淵給的講義,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越離選擇息事寧人,然而有些人卻要反其道而行,偏偏不給越離安寧。
這邊越離剛剛靜下心來讀書,那邊,一個怒氣衝冠的少年從門外徑直走來,抬腳狠狠地踹翻了越離的書桌,黑白分明的眼睛裏燃燒著恨意滔天。
“越離!!!你這個賤人!!!”
隨著一聲歇斯底裏的怒吼落下,書桌上的筆墨紙硯也騰飛而起,狼藉散落一地。
幸虧越離身手敏捷,及時避開,才避開了潑灑的墨水,保住了秦淵親手給自己做的講義。
越離抬頭看著來人,劍眉緊蹙,清澈明媚的眼眸裏也不免染上了不耐煩與憤慨。。
“又是你,方卓!!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