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風怔住,他確實是飽讀詩書,涉獵全麵,但眼前這個婦人的說法卻是第一次聽見。
“這世界上本是沒有路的,但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所以公子,養龍蝦也是這樣,天地從無到有,龍蝦從野外到家養,都是需要時間的,並不是說不行,而是需要時間大膽嚐試!”
“您現在問民婦說,養殖多少?產量多少?能掙多少錢?民婦隻能說一句抱歉,這個無法回答您,民婦隻能說一句事在人為,也或許事與願違!”
廳裏安靜了半晌,誰也沒說話。
周縣令已經驚的一身冷汗了,他忍不住指責霍啟君:“霍娘子啊,貴人問什麼說什麼,你說那麼多做什麼!”
霍啟君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問題,她可以給家人誇下海口,是因為他們無條件相信她。
但是對於逍遙王世子,她卻不敢透露更多。
上位者疑心最重,若是自己表現得太過,隻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再加上她相信逍遙王世子是個正麵人物,才說了這樣一番話,不會過太強硬,也不會缺少力度。
沈淩風拍拍手,大笑道:“不愧是敢跟二叔合作的人,霍老板的見識,讓人佩服!”
“事在人為,事與願違,說得好!”
“周大人,這杏花村的村長一職,非她莫屬啊!”
周縣令連忙附和稱是。
霍啟君心裏還是有些不快,趕鴨子上架麼這不是!
周縣令道:“你下去吧,具體事宜跟主薄商量就是了。”
霍啟君俯身行禮,離開了大廳。
看到門外的燕柔燕雲,她象征性的寒暄了兩句就離開了。
一出縣衙,霍啟君才敢長舒一口氣。
看著手裏的東西,搖了搖頭便往小吃店去了。
她走後沒多久,沈淩風一行人也離開了。
周縣令滿臉堆笑的送人離開,下一秒便麵色陰沉,一臉怒氣。
“去把錢牧給本官叫來!”
“是,大人!”
沒多久,錢牧便出現在縣衙。
“小侄見過表叔,不知表叔有何要事?”錢牧問道。
周縣令定定的看著他,然後抽出一遝紙張給他:“你自己看看。”
錢牧疑惑的接過,隨便翻了一下,麵色卻越來越難看。
“表叔,這東西您哪兒來的?”
周縣令反問:“你知不知道這事兒?”
錢牧遲疑了一下,然後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表叔,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錢牧說不知道,周縣令也沒有多問。
但是周縣令了解那東西,此刻錢牧的狀態,他是絕對不可能信錢牧的話的。
錢牧消瘦的不正常,年紀看起來還老了很多。
周縣令把這歸咎為,錢牧操持錢府太累導致的。
“京城來了大人物徹查此事,不然我還不知道我管轄的茂春縣,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其實歸根究底,這事與周縣令的關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說大呢,在他任期之前就有了這事,他上任的時候,人家已經有規模了。
說小呢,他管轄的範圍裏出問題,治他一個失察之罪也不為過,誰知道這其中他有沒有給人當了保護傘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