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沉悶的炮聲打破了夜間的寧靜,離村落不遠的一處小徑上浮出點點火光……
“快…快逃啊!莫托斯的軍隊來了——”一個老婦人生拽著睡眼惺忪的孩子從屋內奪門而出,用近乎撕扯出來的聲音尖嘯著
刹那間,村民們騷動不已,拚了命似地向村外逃去;錢幣食糧甚至連衣服都沒顧得及穿上
但兩雙腿是跑不過馬蹄的,一個男人剛跑到村口便被身後趕來的士兵一劍捅穿了腹部,連腸子也隨著抽劍的動作被扯出。
“呸!真髒!”士兵厭惡至極地朝倒在地上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
他們是托托西亞的鄰國—莫托斯聯邦的軍隊,兩國之間的戰爭可以追溯到十五年前;十五年來,托托西亞的老國王一直頑隅抵抗才使莫托斯軍隊放緩了進攻的步伐,而在不久前老國王的離世改變了這一現狀。新上任的君主仍是乳臭未幹的孩子,甚至在上位時屠殺了一眾忠臣,其中包括了一些具有豐富作戰經驗的老將軍,致使托托西亞軍隊的實力一落千丈,才給了莫托斯莫大的良機
而這個坐落於托托西亞邊界的小村落,不幸地成為了莫托斯軍隊的突破點
“把這裏都燒幹淨!我們君主的白馬可不能沾上這些賤畜的血!”領頭的官士大聲嚷嚷著,隨即便點燃捆著油布的火把扔向村民們的溫馨小窩
被抓住的村民們哭喪著哀求士兵饒他們一條活路,但迎來的隻有尖刀和棒打
”隊長,這些…村民該怎麼處置?”一名尚有稚氣的士兵跑過來畢恭畢敬地請求著指令
“男的,抓去軍營裏,女的嘛…等會兒送我帳營裏,孩子殺掉就好,別讓這些賤畜留種!一幫長得人不人狗不狗的家夥!”
托托西亞人是異族人,動物與人類的雜交種。而莫托斯人是絕對的純血人類,裏麵不乏有像這位官士一樣的種族主義者
士兵頓了頓,隻好照做;不一會兒,村落裏便滿是哀嚎和謾罵聲
村子角落的一處馬廄內,少女正蜷縮著躲在陰暗處窺探著這些士兵,臉上沾滿了馬糞和淚水的混合物,就在剛剛,她的父母被這群士兵殘忍地掛在樹上吊死了
“這裏還漏了一個!”搜查過來的士兵衝著少女大喊
“不…不,求求你放過我吧…求你——”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士兵拽住頭發狠狠拖了出來
官士饒有興趣的走了過來,捏起女孩的臉蛋打量著
“喲!還一頭白發呢,真是怪胎”說完便狠狠一巴掌抽了上去
女孩吃痛的癱軟在地,嘴角不斷地流出鮮血
“殺了拖回去喂狗吧...”官士擺了擺頭,示意士兵動手
“住手!”官士身後傳出一道女聲,隨即而來的便是清脆的槍聲
女人披著一件黑色鬥篷,寬大的兜帽蓋住了她的臉
“什麼人?!他*的,想不想活了?”官士怒目圓睜地看著眼前的來客,掏出了腰間的火槍
“……”她沉默的從腰間掏出了象征她身份的憑證,而官士在那一刹那便煞白了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地磕著腦袋。
“夠了嗎?還不快滾”
官士連滾帶爬的招呼著士兵撤離,不久便消失在視野中
少女呆愣在原地,癡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怎麼樣?可以站起來嘛?”女人放輕了聲音,靠近少女小聲詢問著
女孩趕忙縮起身子躲閃著,緊閉著雙目
“別害怕,我也是托托西亞人…你叫什麼名字?”她脫下兜帽,不算長的黑色秀發隨著晚風微微飄動著,皮膚稍顯病態的白哲,一雙金黃色的瞳孔微微閃爍著光芒,而頭頂正是托托西亞人標誌性的獸耳
少女見此便放下了戒備,從地上爬起端坐著
“我叫小珀米莎…女士”
“…叫我維彌爾就好”她笑了笑,掏出手帕將小珀米莎臉上的泥土擦拭幹淨
“那…維彌爾小姐你是怎麼…”小珀米莎對剛剛發生的事仍然感到疑惑,一個托托西亞人是怎麼讓莫托斯軍隊的官士磕頭求饒的?
“我使了點小手段,要想進莫托斯的首城必須得有合適的身份”她重新給小珀米莎展示了那份憑證,那份油墨尚未風幹的憑證…
“這是…假的?”她驚訝的看著
“有風險才會有回報,加上現在是戰爭時期,那些把守的士兵不會花太多心思檢查這些……”維彌爾站起身子,將憑證收回腰間
“要跟我一起走嗎?”她伸出手,眼下的情況已經不言而喻了
小珀米莎愣愣地看著,鬼使神差般抓住了她的手
二人在破曉之際走出了村口,小珀米莎時不時回望著那座自己生活了十幾年卻在一夜之間化為泡影的家鄉
而現在她興許有了嶄新的未來
她不由地攥緊了維彌爾的手,兩個流離的托托西亞人就此展開了一段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