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含醒來時,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寸縷不著,春光旖旎。
她費勁兒地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再狠狠地用手拍了一巴掌額頭,吃痛感傳來,她這才確認這不是夢境。
黎小含一個激靈猛起身,三米豪華大床隨之抖了抖,柔軟的白絲絨滑落,露出白花花的肌膚,羞得她又趕緊鑽回被子。
而她原本還半夢半醒的眸子,終於徹底清醒。迅速環顧周遭後,黎小含琥珀色的瞳孔忽而劇烈顫了顫。
臥槽,糟了!
她的後知後覺的反應裏伴隨著失控的破音。
騙人的勾當不能做,這報應竟是真來了!?
黎小含煩躁地揉了一把曲卷的亂毛,空曠的房內隻有她哇啊啊的噪音。
她生無可戀地低眸瞧著自己白嫩嫩的身子骨,再次抬眼打量四周。此刻,她正身處某酒店套房,房間幾乎聳入雲霄,透過床前一塵不染的落地觀景窗,站在白雲端裏恰好可以俯瞰對麵一座座京城赫赫有名的商業大廈。
這地方黎小含很熟,但卻從沒來過。
曾有那麼個幾次,遠遠注目瞭望過。
開玩笑,這可是京城寸土寸金的繁華區,也是全京最貴最奢侈的酒店,沒有之一。
遙觀HOTEL,隸屬濮氏。
她還曾吐槽過這酒店名字聽起來和它的高大尚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饒是這樣,也不影響它一房難求的稀罕和金貴。
這個遙觀HOTEL,實際上早已是貴人們借尋花問柳攀附權貴的聲色場所。
好巧不巧,黎小含發現她躺的地兒竟是酒店最貴最奢且獨占頂層的唯一套房。
所以這是哪個土豪要了天價一夜?
早知道有貴人如此中意自己,可以直接告訴她好嗎?
她黎小含分分鍾可以幹脆直接地飛奔而來抱住大腿,何至於到現在依舊苦苦奮鬥。
喝酒誤的是人,不是事呀!
黎小含的酒量當然不是一杯白蘭地隨隨便便可以撂倒的。
幹他們這行,既偷權貴的私人寶物,也竊他們的機密隱私信息進行販賣。這兩年她風頭著實盛,暗地裏也真得罪了不少權勢。但非黎小含自誇,她帶領的團隊靠著刁鑽精湛的技術,做事滴水不漏,基本上天衣無縫,即便被人懷疑,那也是無處查證。而在今日之前,她從未失手,也從未被追查到過。
在暈倒之前她本以為自己八成是被哪位色鬼給瞧上眼了。但眼前的情形看來,顯然事情比她想象地要複雜迷惑。
昨天,她將京城頭號神秘人物濮漠的最新一手爆款消息賣出。她才送出濮氏的消息就被逮住,這恐怕不是巧合。
這次的鞋,未免濕了個透底!
黎小含忽然覺得心有戚戚。
昨天那下單人要求刁鑽,非要現場交接,這種線下交單,風險極大,同時價格也是高到匪夷所思。黎小含按照行業規矩加價後,全副武裝到現場交接。收到不菲的賞金後,她先是慢悠悠踱步在燈紅酒綠的康莊大道,在團隊的技術指揮下,嘴裏哼著好日子的小曲兒,一路上一件一件扔掉顯眼的衣物,而後順拐進了京城久負盛名的AIR酒吧。
和往常一樣,黎小含點了一杯白蘭地,晃了晃碎冰渣,而後一口悶下。
本以為透心涼的冰冷更容易讓她保持理智。
但是,這次的透心涼變成了一股莫名燥熱,黎小含心中一股不安陡然升起,剛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卻不想這口酒勁兒竟大到讓她瞬間失了知覺。
啪嗒一聲,手機掉落在地,發出碎裂的清脆響聲。
昏沉之際,她用軟綿綿的力量試圖讓指甲蓋嵌入手心,模糊中似乎看到一道頎長挺拔的黑影朝她走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
這次是栽了個大跟頭!
黎小含用房間裏的座機撥了一個電話,讓雅子過來接她。
然後她從枕邊扯過純白絲絨薄毯裹住身體重要部位,躡手躡腳踩過軟床,輕輕跳到實木地板上,心裏稍微踏實了些。
隻是這地上的光景比電影裏拍得還精彩,衣物四處散落,外衣高掛鵝黃地燈之上,最耀眼的那兩點還堪堪掛在了琉璃盞盛的水果拚盤上。
這畫麵太美太辣眼,黎小含不知道這是自己“酒後亂性”的傑作,還是被下浪藥給狂野......
黎小含愣是沒從案發現場找到關於“另一半”的蛛絲馬跡,她不死心地要去扒拉垃圾桶,卻發現裏麵幹幹淨淨,空空如也。
整個房間,除了床上很明顯的淩亂,還有四處掉落的衣物,其餘地方幾乎纖塵未染,仿佛她是獨自憑空掉在床上。
有人故意隱匿了這一切,到底是誰這樣存心積慮地製造一場春宵案。
黎小含emo了。